翁星曾经一度很迷恋她的作品,刚学水彩那一年,她模仿她的风格画画,但画出来的东西只有形,没有神,因为她本身没有故事。
几乎两年没有再拿起过画笔了,翁星怔了怔,下一秒丢下练习册抱住司唯嫣,微笑道:“嫣嫣,你真好。”
“别抱这么紧,哎,好,你喜欢就好。”少女脸庞明媚漂亮,浮现的情绪几乎称得上是宠。
孙曦在旁边啧啧啧,“你们关系别这么好行吧,我都要嫉妒了呜呜呜。”
“嫣嫣,香香,抱抱。”她特做作地开口,苗兰兰在她身后,塞了个小薯饼吃进嘴里,站起来抱了抱她,“乖女儿。”
孙曦凶起来 ,嗷呜,凶不过一秒,遇见苗兰兰那怂怂的模样时又软了,最后扯了她早餐袋里的一块薯饼,一点没有威慑力的警告,“你才是我乖女儿。”
相视一笑,翁星松开司唯嫣的手,妥帖把画展的票根放入笔盒里。
“捡起来,心脏的贱人!”冷冷一声,如一根刺刺破镜面水纹。
第七组的争执声变大了。
易蓝双手抱胸,身旁何晶晶助力,有个不知道名字的女生也在。
他们堵在过道里,面前被欺负的女生正跪在地上,佝偻着腰,手掌沾在满是灰尘的地上,在沿着桌柜,找什么东西,似乎是笔,一支一支的碳素笔芯。
而易蓝一脸嚣张轻蔑,她身边的女生跟着笑,“她这姿势像不像在地上爬,像条狗一样,真搞笑。”
“蝼蚁而已,还耍手段,装茶,你是以为一班没人治得了你吗?”
“沈晚晚。”清晰一声,叫出了地上爬的人的名字。
周围同学围城一圈,在那看戏。
而白枳坐在座位最里面,衣裙洁白,黑发及腰,冷清高傲,不分过去一个眼神。
有人议论:“她平时挺安分的呀,怎么惹到易蓝了。”
“不止易蓝,还有班长,以后她日子不好过了。”
“听说她还有个在B班的弟弟,她偷偷带他弟弟好几次进我们篮球场拿零食和水呢。”
“怎么像八辈子没吃过零食一样啊,她家是有多穷。”
“昨天聚会的时候,你听见声音没有?对呀,就是阿枳切蛋糕的前一段时间,她在后花园被教训了。”
“为什么?”
“说了不该说的话,做了不该做的事呗,听说是挑拨别人去表白,具体我也不清楚,总之阿枳不太高兴。”
“她做这些事的时候也不先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就敢去碰线。”
跪在地上的女生腰深深弯下去,手指上沾满脏灰,她一根一根地捡易蓝扔掉的笔芯,皮肤磨红磨掉了皮。
衣裙沾上泥,卑微乞求般,她终于找齐三十一根笔芯,抬头看向白枳,脸上的雀斑是浅褐色的,刘海滑落,露出圆脸,一双大眼睛里也蕴满泪水。
“我……我找齐了。”她的手都在颤抖。
易蓝冷笑了声,拿了旁边桌上的矿泉水瓶,拧开瓶口,沿着她面前倒下去,一部分溅在她裙子上,打湿了大片。
她示意了下身旁的女生,何晶晶看了眼她,叫,“蒋千。”
蒋千立刻弯腰靠近,伸脚直接朝她抓满笔芯的手踢了一脚,一大把笔芯重新散落在地,“哎呀,不好意思。”
“又掉了呢。”易蓝弯唇对她笑,“麻烦你重新帮我捡一下呢。”
泥灰都被打湿,泥泞,肮脏夹杂着淡淡的臭味。
沈晚晚咬着唇角没哭,又开始颤抖着手去一根一根捡那笔芯,手掌全是湿了的泥。
“她动作还挺利索的。”易蓝看她捡笔的速度对旁边人笑着开口。
“明天,不,以后,我的扔垃圾,清洁,值日,都由你来做好了。”
“噢,不止我,是我们三个。”她弯着唇角,笑意泛泛,却恶劣无比。
“别他妈再在我面前玩把戏,贱人。”易蓝扔了支笔下去,砸中她耳朵,划出了一条血痕。
翁星站出来,弯腰扶她,低声问:“沈晚晚,你还好吗?能站起来吗?”
“我们起来,别怕。”
沈晚晚点点头,却一点不敢动。
双手抱胸,易蓝看向翁星的眼神不善,她翘了翘唇角,“该叫你英雄呢,还是妇女楷模?”
“这才几个月,你就忘了自己被打的滋味了,啊?”
手操兜,眼眸极冷,算数学公式的笔停下,陈星烈抬眸冷冷看向闹剧那边。
易蓝的手再动一下,他废了她。
陆行之注意到,咳了声,示意他们收敛。
翁星不退让,没有怯懦,平静回击,“我忘不了,所以何惜玥才会有这样的结局。”
“你!”易蓝愤怒,下一秒被司唯嫣抓住手腕,她声音很冷,“适可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