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扯了扯宽大的裙摆,以女人的身份示人是为了遮掩耳目,可眼下到了大宛境内,身边几乎没有熟识的人,也是时候恢复自己本来的面貌了。
这边的落脚点并没有合身的衣物,想要穿的稍微舒适些,免不了要去城中的布店买些成衣回来,他扯了扯云琯琯的衣袖,“公主,可要去街上逛逛?”
“上街?”云琯琯皱眉,“是要去街上打探消息?”这么问着,她跟着司明朗的步伐走出大门。
“不止是打探消息。”司明朗看着她,面前的人褪去繁复的宫装,不施粉黛的脸上一双美眸定定的看着他,她现在一副男子的装扮,月白的外衫映衬下,不显女气,反而有一种俊美少年的英气勃勃。
“我们已经来到这里,没有再掩人耳目的必要,是时候恢复自己的打扮了。”司明朗道。
原来如此,云琯琯看着面前的男人,大码女装在他这么高的身量下显得有些怪异,可脸摆在这里,司明朗穿着女装,面容依旧精致漂亮。
虽说女装只有一次和无数次,可司明朗这般样子还真不知道以后能看着几回。
云琯琯计上心来,她一撇嘴,眼睛忽闪忽闪,拽着司明朗的衣袖道:“娘子,这件衣服明明很称你的,你这样接二连三的要新衣物,为夫的钱袋可怎么负担的起啊……”
司明朗:……又开始了吗?
没有小角色,只有小演员,心中有艺术,处处是舞台!
云琯琯此刻已然入戏了。
她扯着袖子,假哭道:“是为夫对你有什么不好吗?你整日这般冷肃,什么样的胭脂水粉我不买给你?现在我只是想要看你多穿会儿这身衣服,娘子却这样生气,呜呜呜,娘子不要生我的气……”
云琯琯的哭声不大不小,正正好引来一群人,路人对两人指指点点,云琯琯见状,顿时假哭的更加卖力了。
“我知道是我强娶了你,你不高兴也是必然的,可这些年,为夫贴心贴肺的对你好,你不能这样无动于衷啊……”
司明朗:……
演就演了,为什么云琯琯还给自己编了个痴心丈夫刁蛮妻的剧本,什么恶趣味!
他刚准备说话,围观的一位老伯突然:“这位小公子,你也说你对你媳妇一片痴心,区区一件衣服,你喜欢不代表你这媳妇喜欢,换了就换了,何必在街上和她闹不愉快呢。”
“就是就是,这么漂亮的媳妇不是要什么给什么,为了一件衣服可不值得。”
“我看这小公子的穿着不像是囊中羞涩的样子啊,别是不想买吧!”
“呵呵,男人,娶人家的时候花言巧语不少,嫁给他就全不作数了!”
我去,两级反转?!
云琯琯震惊的听着过路人的指责,心里拔凉拔凉的。
不是吧!这些人现在不应该让他听自己的话,不要换衣服嘛?怎么全都转过头来说她了?
司明朗唇角勾起,他轻咳一声,掩饰住自己的笑意,捏着嗓子道:“夫君说的是,是我不懂事,还是不换了吧……”
真是没想到,变成女子之后还会有人这样对他说话,如果这样穿着能让小公主吃瘪,那一直这样……似乎也不错。
“看看,这媳妇多好啊,多体贴。”
“说不换就不换了,要是我家那婆娘,肯定是要和我闹一场的……”
云琯琯站好,看着司明朗带着笑意的眼睛,听着路人的指责,扯了扯嘴角,“娘子要是想换,那还是换了吧……”
“不用。”司明朗放柔声音,装成一副贤妻的样子,“夫君说什么就是什么。”
“不不不,娘子你……”
云琯琯内心炸裂,好你一个司明朗,演我是吧。
“让让啊,都让让!皇上的车架来啦!”
两人正闹着,听到官兵的喊声,围观看热闹的人都散了。他们对视一眼,不再笑闹,跟着人流站在道路的一侧,官兵们拿着刀枪开路,明黄色的车架缓缓前进,间或交杂着男人的怒骂。
云琯琯在人群中踮脚抬头看,一个熟悉的身影踉踉跄跄的走在车架前,云琯琯定睛一看,竟然是陆焉识!
晏平王沉着脸端坐在车架内,身上散发出止不住的暴虐之气。
“什么事情都办不好,要你何用!”晏平王怒喝着,一旁跟着的太监举起手中的鞭子,破空声响起,鞭子狠狠落下!‘啪’的一声!狠狠抽在陆焉识的背上!
他竟是不顾众人,当众打骂世子!
围观的百姓惊恐的瞪大双眼,云琯琯震惊的看着眼前这一幕,许是在自己家地盘,晏平王不再伪装,暴虐表情让长街众人都小心翼翼,不敢发声。
司明朗轻轻的握住她的手,云琯琯和他对视一眼,男人眼中的安抚之意让她稍稍放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