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琯琯手指动了动，最后到底也没出声救下宋茹卿。
她身上有宋家的秘密，宋家不会允许她活着落入皇室手里。更何况，宋茹卿与她本就立场相悖，云琯琯又不是菩萨，干嘛谁都要救？
一旁围观了全程的盛昭仪此时脸都白了。
她不知道云琯琯和宋婉华之间的暗潮涌动，只知道宋茹卿这人是宋家派来的，连林妃带她一起坑了……还有，云琯琯也当真是个不好惹的人。
如今她没了翻身的本事，还是离云琯琯远些才好。
待宋婉华走后，盛昭仪便有些僵硬地说道：“公主，从前的事是我不好，往后我不会再做那些糊涂事了。”
云琯琯不知道她是被自己吓到了，还以为盛昭仪突然洗心革面，十分奇怪地点了点头。
此后，没有话题聊的两人尴尬下来。云乐成适时上前解围：“琯琯，我送你回去吧。我还有些话想对你说。”
云琯琯也是松了口气，两人便带上琳琅，结伴离开了。
路上，云乐成一再感谢云琯琯让盛昭仪醒悟。
他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大堆，盛昭仪从前其实对他很好，只是脾气坏些，小心思比较多罢了。但自从想争皇后、自从这次假孕，又与宋家合作之后，盛昭仪整个人就像魔怔了一样，对云乐成百般利用，不闻不问。
二哥也是个可怜孩子啊。云琯琯感慨。
“二哥，没什么谢的，你是我的亲哥哥，我自然希望你好。”云琯琯笑着安慰道，又话锋一转：“不过，你当真对于太子之位……没有任何想法吗？”
毕竟身为皇子，拥有了通往至高之位的门票，云琯琯知道几位兄长都是好人，但这与追求权力并不矛盾，毕竟时代如此。
“琯琯，你怎么会这么想？”反倒是云乐成这个当事人很是惊讶，他相当轻松地笑道：“琯琯，若是有这个机会，我相信多数人都愿意去争一争。然而我自知才能不够，又何须去凑这个热闹，伤害兄弟情谊？”
——其实，太子之位将落到云景焕头上，几乎已经是文武百官默认的事实。
容家和大皇子自己都已经为此做足了准备，为了避嫌，容家已然交还了许多兵权，表示想好好当这个外戚的诚心。
不过由于大皇子前不久才娶妻，也需要多加锻炼，再加上这一届的皇室关系较为和睦，不存在皇子之间内斗倾轧的风险，云承弼便将立储之事一推再推。
毕竟皇帝正当年，又没有皇后，若是提前立了太子，皇帝又该如何自处？
两人又是开诚布公地聊了几句，云琯琯直感慨还是要在实践中学习，光看剧本是没用的！
然而正在这时，两人忽然驻足，在他们的正前方，顾毓岚正冷着张脸等在路口处。
“公主还真是胆大，光天化日的，连立储之事都敢公开议论。”顾毓岚语气不善，却没有发作，云琯琯便当她是好心提醒自己了。
“你不也很胆大？”于是云琯琯一摊手道，“你表姐与我是死敌，你还敢和我合作。”
顾毓岚脸色一僵，怒瞪一眼：“我什么时候说要与你合作了？”
云琯琯哼哼地笑了两声，抱着手臂，有些得意洋洋地开口：“你知道了我的计划，却没阻止也没告发，这不就是和我在一条船上了吗？”
第一百九十五章 缺心眼的司明朗
莫名其妙就上了船的顾毓岚：……
不过，云琯琯倒是的确没说错。顾毓岚默然，片刻后，将手伸进了袖袋中。
她看着宋茹卿在面前被活生生地打死，心中久久不能平复。顾毓岚努力想说服自己，宋茹卿生是宋家的人，最后为宋家而死，未免不是一种荣光。
然而，眼睁睁看着一条生命在眼前消逝所带来的惊惧与耻辱感，又岂是以顾毓岚的年纪和阅历能够轻易抹去的？
她想起云琯琯问她：你觉得你的表姐做得对吗？
顾毓岚不知道。
她只知道，宋家就是对的，表姐不会有错。但正如她的内心深处其实无法接受宋茹卿的死一样，宋婉华是对是错，顾毓岚的心中早已有了答案。
她停顿了片刻，最终从袖中拿出一张纸，递到云琯琯面前。
——那是一张身契。
“这是……”云琯琯有些懵地将身契接过，看到上头写着弗若的名字。
“你说的对。”顾毓岚却突然开口，神情似乎有些低落，“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顾毓岚说的，正是上次她虐打弗若，被云琯琯出手阻拦的事。
云琯琯倒是真对这顾家的大小姐刮目相看了。
原本以为是个情种，在薛翰雪的事情上还有几分原则。没想到，顾毓岚瞧着竟然是个有救的，看来先前果然是被宋婉华给带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