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男人幽深的眼神,柳依依心里一阵咯噔,孤淮凛不会真中了这挑拨离间之计吧?
“公子,我是冤枉的,”少女甜腻的嗓音里含着浓浓的鼻音,“我根本就不认识江鎏。”
见男人俊美的眸子一挑,柳依依连忙解释道:“方才才知晓的。”
孤淮凛眸里流光移转,小姑娘自四岁入了兰台之后便从未离过,老爷子将其护得很好留在身边悉心看护教导着,软糯的性子定不会认识江鎏那嚣张跋扈之辈,所以那人认识她想必也是她进入兰台之前,可很显然的小丫头已经全然忘了,正如忘记自己一般……
想到此,孤淮凛清润如玉的面上染上一些不悦,淡淡“嗯”了一声,见男人清脸色并不好看迈着步子朝青云居走去,柳依依诧愣在原地,这是信她还是不信?
见孤淮凛那愈渐愈远的纤长身影,她连忙追了上去,伸手攥住了男人光华流转的锦袖衣袍,“公子,我发誓,我只衷于兰台!”
“真的?”孤淮凛好看的眸子一抬,半信半疑。
“真的!我柳依依此生只衷于兰台!”少女眸光熠熠,那娇俏白腻的面上似也发着光。
孤淮凛加以思索微微敛眸,而后紧紧盯着面前的人儿,道:“我如何相信你?”
少女眨着诧异的杏儿美目,闭眼间已是清朗明媚,“公子,若是还有古籍修复的那一天,我便会永远留在兰台。”
寒风拂过,饶是这天日晴好,可迎在人身上,柳依依还是感到了一阵凉意,翠绿的裙摆随风飘摆,鲜活而华美。
孤淮凛清冷的眸里浮现层层波涛汹涌的幽深,这是引着纯白少女说出这等誓言的暗喜和得逞,他轻轻点了点头,以转身掩下了眸里的滚烫炽热。
见男人已点头,柳依依软软松了口气,连忙跟了上去。
……
兰台书房。
“公子,”沈忱俯首对着面前几步之远隐于泠泠日光之下的俊美男人,禀道:“都按您的吩咐安排好了。”
“盯紧了。”
“是,公子果真聪明果人。”沈忱立起身不禁叹赞,依公子的意思,特将那抓来的刺客安排于秋叶隔壁牢房,便是故意给两人营造接触的机会,只因那秋叶怕是有诈,而这刺客特意选在多事之秋再次闯入兰台怕不是单单为了行刺那么简单。
“之前让你查的呢?”孤淮凛倚坐在案几旁的檀椅上,修长的指摩挲着一截骨笛,精心改造后的骨笛手感柔滑之至,可较小丫头是……
待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孤淮凛微微蹙了蹙眉,随即又是自嘲一笑,一向克己守礼的自己竟真如入了魔一般。
只闻沈忱继续禀道:“秋叶确有一姐妹名唤秋枝,她上次所言不假,两人自茶摊流离后,秋叶意外进入兰台成为侍女,而秋枝在诡市漂泊存活。”
这两姐妹的身世,沈忱也忍不住叹息,确如雨打萍一般,浮沉飘零。
“公子,卑职猜测……”沈忱看了看孤淮凛脸色,今日的公子不知为何心情似乎比以前愉悦几分?他垂下眸继续道:“秋枝和秋叶这狸猫换太子,恐是因为秋叶见姊妹生活不好,便自愿将兰台安逸的生活让出。”
只见孤淮凛眯了眯眸子,淡淡道:“之后秋枝死了,他们口中的诡大人借此利用秋叶刺杀柳依依?”
话音虽淡,沈忱却是听出了其中的威压和冷冽,他忽略掉额角几欲生出的汗,惶恐道:“卑职猜……确为如此。”
只见孤淮凛清隽如玉的面正低着,手里捻着一条红线。
“公子可还有其他顾虑?”见自家主子久久没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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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沈忱问道。
“这一切太过顺理成章了些。”孤淮凛放下手中的物件儿,立起了身,“盯紧江鎏和秋叶的动作。”他倒要看看江鎏进兰台是否为见秋叶而来。
“是。”说罢,沈忱便退了出去,才稍打开门扉,便瞧见了欲进来的柳依依。
少女提着裙摆步子略急,秀丽的面上柳眉微蹙,怕也是什么急事,沈忱想起了方才自家主子有些冷冽的神色,善意挡在了柳依依的面前。
一直盯着脚下之路的柳依依,顿觉头顶被一片黑影笼罩,她抬眸,却见沈忱一脸郑重挡在自己面前,她狐疑道:“沈亲卫,你这是……”
“公子此刻怕是心情不太好,你小心些说话。”沈忱煞有其事。
“……”柳依依微微诧异,这沈忱不是挺讨厌自己吗?怎今日善意提醒她?
“多谢。”柳依依有模有样福了个身,而后行至厚重的书房门扉前,轻轻扣了扣,“公子。”
这书房承载着孤淮凛不好的记忆,情绪不好也是正常,自己待会柔声些说话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