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朝文武,来了大半,虽有疑虑之余但无不雀跃,皆想窥见能将清正端方的太史大人迷得如此神魂颠倒的女子生得到底如何惊为天人。
听闻能使万年冰山垂涎的此奇女子并不为名门望族之千金,更是其身边的一个小丫鬟。
如此,虽有朝臣摇头叹息,如斯矜骄之臣竟沉溺于一小丫鬟身上。
然叹惋之余,也是真的好奇,她到底是何样,身上到底有着何种本事?
待吉时已到,俊美天颜的男子总算执着那身段似水的女子步步走来。
虽瞧不见脸,但看那步步生莲的姿态,应是一娇花映水、小鸟依依的佳人。
逢大喜之日,迎心尖至宝,孤淮凛自是喜上眉梢,一向清冽冷淡的面上盈着浓浓的晕染不开的笑意。
“娘子别怕,夫君带着你走。”他感受到少女微有些紧张,侧身安抚道。
“......嗯。”
说不紧张是假的,如此盛世之景,令她心跳的厉害,甚至落在地下柔软地毯上的脚也不是自己的了。
一路走过,自跨过马鞍、踩过米袋,再至踩织锦,柳依依都有些恍惚。
自己当真成亲了,与孤淮凛成亲了。
同声若鼓瑟,合韵似鸣琴。
日后,自己与他便是恩爱两不疑的夫妻了。
“一拜天地!”
礼生复在之上呐喊,扯着的嗓音氤着欢天喜地。
“一鞠躬,感谢天地为媒,两相守,天长地久!”
……
“良缘夙缔,佳偶天成!礼成!”
语罢,柳依依脑袋嗡嗡作响,甚至晕的厉害,蓦然一下,被男子横抱而起。
送入洞房……
少女柔弱无依的指儿细细攥着男子的衣襟,软软道:“慢些。”
孤淮凛笑得昳丽,将少女往自己身上又揽紧了些,步履却是更快了。
及至大红喜烛,红鸾叠被。
柳依依跳了一日的心却是跳得更快了。
静默了好一阵,正惊赧之余,男子骨节分明的大掌将她的手儿执起,捧在唇齿间细细吻了吻。
“娘子,”孤淮凛又为少女理了理裙摆,“你饿不饿?”
“不饿的。”柳依依摇了摇头。
孤淮凛沉沉的眸凝着龙凤呈祥的火花盖头,遏制了自己此时便想将其掀了的缪妄。
他又道,“等我回来。”
“嗯。”柳依依又软软应了一声。
孤淮凛不敢再停留半刻,他自几上拿过几块糕点塞到了少女手中,“娘子,饿了便先垫垫肚子,为夫先去招待宾客。”
待听见门阖上的声响传来,柳依依仍是羞赧着,反应过来,不由一笑。
方才孤淮凛手也颤的厉害。
她还以为他不紧张呢。
……
终待泠泠明月挥洒翡丽锦缎火红,孤淮凛总算惊着心颤着手,缓缓推开了新房的门扉。
灯火阑珊处,他的小娘子在等他归来。
柳依依坐了不知多久,孤淮凛总算回来了。
然喜悦之余又是滔天翻涌的羞和怯意,火花盖头的面儿粉绯,盈盈清透的眼儿也是不安的眨着。
思绪空白,恍恍惚惚中,那一步一步踩在心尖的脚步已经移近,视线中也出现了一双勾金龙印男靴。
她忐忑着,随即一只如玉清润的手缓缓伸来,仔细看,那修长的指间,甚至有些微颤。
捻住红盖头一角,轻轻一勾,入目的红如云流水倾斜而下。
掩藏多时的娇颜媚容总算得以窥见。
春华景,惑人心。
那一瞬,孤淮凛滞了心跳,也失了神。
他的小娘子美得惊心动魄,受过精雕细琢的芙蓉面粉腻莹彻,霜雪玉脂妩媚与青涩交相映彻,惑得他疯狂。
而那盈盈潋滟的春眸也颤得厉害,无辜又氲着脉脉情意。
他喉结滚了滚,想这时便将小姑娘整个拆入月复中。
然……
孤淮凛极力控制着,温声问道:“娘子,累吗?”
柳依依咬着唇瓣微微摇了摇头,累倒是不累,就是在这儿坐了晌久,无聊的紧。
而眼下……他那幽深衮燙的黑眸紧紧囚着她,让她有些心慌。
孤淮凛自知自己现在的模样,恐吓着小姑娘了,他阖了阖眼,道:“娘子,我们该喝合卺酒了。”
她点了点头,接过男子手中的一盏酒杯。
交错喂着喝下了,可他那衮燙渗人的目光仍死死黏在她的脸上。
柳依依羞赧极了,但又无从说起,只得敛下了眸子。
孤淮凛又道:“为夫先为你洗漱可好?”
“……好。”
待卸了发上的珠玉金钗,又将繁缛华美的婚服颓去,最后又被男子执着帕子洗尽面上胭脂,柳依依确实轻松了许多。
岂料下一刻,俊美天颜的男子又是直接将她抱了起来,少女一声娇呼,已是又坐于他的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