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淮凛回过神来,眨眼间,幽幽吐了口气,手中一用力,少女身上的衣物已褪至腰间,细腻柔白的雪颈唯留一根纤细的红绳。
“这样可行?”男人嗓音有些说不出的暗哑,此刻小丫头上半身只剩一件肚兜了。
“嗯。”老者傲娇应道,随即便托着一柄烛灯靠近少女背上的伤。
而将“秋叶”抗在肩上的沈忱甫一入内,便是看到如此场景,自家如画中仙一般的公子那一贯冷淡的冰眸深邃至极,而俊逸的面上还若有若无染上了一丝烟火气。
往下看,他的怀里似乎趴着一个......
还没来得及看清,一道嗓音传来:“出去。”
沈忱乍一回神,这清润的嗓音似与平时无二,可他跟在公子身边多年,听出了内里的冷戾,于是他连忙扛着肩上不停折腾的女人快步走了出去。
跟在后面的宋既见人出来,不明所以问:“公子不在里面?”
“在、在。”沈忱敷衍答道,
“那怎么不进去复命?”宋既狐疑得扫了几眼不对劲的沈忱,这可不是他会露出的表情。
“你在里面看到什么了?”宋既又问。
闻言,方才撞见的场景骤然映入眼帘,矜贵如斯的公子的手摁着柳依依的颈按在怀里,而柳依依上半身已未着衣物,公子那冷淡的面上还染上薄红,两人那距离......那神情......
这一刻,沈忱只觉得心情十分复杂,这次恐怕不是柳依依那猪拱白菜了,她受了伤只怕现在晕乎着呢,只有一种可能。
沈忱骤然抬眸,心中似堵了万重山,他家如神祗的公子急不可耐、与受伤的柳依依......
“快说啊。”宋既见沈忱面上闪现各色情绪,五彩缤纷,可却迟迟不说,不免催促道。
“公子和......”沈忱回过神来,吞吞吐吐,“那谁......”说罢,他及时拦住欲往里去的木头,郑重道:“总之,咱就在这里的等着吧。”
不知不觉,诡市上来来往往的行人渐渐稀疏,似是到了晌午时节。
医馆内的治疗渐入尾声。
老者将熬好的草药拿了出来,将瓦罐递给孤淮凛,“你自己为你娘子上药。”看这男子面上虽是个温润好说话的,可内里是看不透的阴狠和深沉,看这神情,若是自己碰了这少女一分一毫,怕是会难以交代,诡市来往虽不认身份地位,只认银子,但还是少惹些是非为长久。
看着凑近来的黑乎乎黏腻腻的草药,柳依依顿觉更难受几分,若是这药入体,万一更疼了怎么办。
“乖,别动。”
孤淮凛一手摁着少女的颈不让她乱动,一手捏着木条为她上药。
这药虽看着黝黑渗人,但却是十分起效,待药一敷上,柳依依只觉背后的火辣和疼痛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清凉。
半晌,见男人怀中的女子已穿戴完整,他自身后拿出几包药材,“回去后,这药一日两次,不可沾水。”
话音刚落,只见从地板内里猛地窜出来一只老鼠,那老鼠通体黑色,孤淮凛眼眸微眯,这便是黑鼠。
只见老者声音拔高:“埋汰玩意儿,又来了。”说罢。老者自柜子里掏出一粒药丸,碾碎了撒至地面。
一股熟悉的味道窜入鼻间,孤淮凛眸色变沉,这便是书房引鼠的偏方。
恍惚间,成群的黑鼠自各个角落窜出,纷纷聚拢。
而后老者洒出白玉瓶中的粉末,顿时叽叽喳喳的黑鼠瞬间倒地,口吐白沫。
“真麻烦,怎么这么多埋汰玩意儿。”老者嘟囔着,拿过扫帚开始清扫。
“老先生,当才你捏碎的药丸是?”
“噢,你说聚鼠丹啊?”老者缓缓道:“这是诡市通用的玩意儿,因这地处阴寒,黑鼠时时集聚,久而久之便有了这聚鼠丹。”
“这药丸在诡市可买?”孤淮凛又问。
老者摇了摇头,“是诡大人所发放。”
“诡大人?”莫非是诡市一手创建者?之前拿给费医师瞧过这聚鼠丹残留在书籍上的香气,费医师堪称医仙,却都不能参透这其中奥秘,他只道其中几味药引乃西域之物,而制作此物者也必为外邦之人。
“你可曾见过诡大人面貌?”
“行了行了,问那么多干嘛,这诡市人人佩戴面具而入,怎么可能看见他的样貌。”老者开始不耐烦,催促道:“既然上完药了,那请回吧。”
孤淮凛见消息已收集得差不多,也不再继续逗留,留下一句“多谢。”接着便抱着少女走了出去。
及至兰台,才将入门,陡见一暗卫跳了出来,恭敬禀道:“公子,有发现。”
见状,宋既上前:“公子,不如卑职将柳姑娘带回青云居。”
孤淮凛垂眸看了一眼怀中已睡过去的少女,并未将其交出去,而是对暗卫道:“跟我来。”说罢,一路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