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少女惊诧不已,瞪大了眼儿忘了张阖,芸娘死了,她怎么会死?
柳依依靠近过去,将指放在女子鼻息间一探,果然没了!
登时,不好的预感自心底爬出,顿时席卷四肢百骸。
她看见那身着明黄猎衫的天子露出震怒的神情。
身旁的老太监顿时会意,尖声喝道:“柳依依,你杀了芸娘!你好大的胆子,竟敢信口雌言,愚弄陛下!”
少女连叩跪而下,额头紧贴着冷硬的地面,身体本就酸楚的厉害,如此动作更是有些难忍。
她咬了咬牙,道:“奴婢冤枉!奴婢从未杀她!”
“你说此地并无旁人来过,除你之外,还能有谁?竟还狡辩!你好大的胆子!”
柳依依面色惨白,心中已了然,芸娘的死也是安排好了的,无论她如何辩解,都改不了“她杀了芸娘”的事实。
只是要害她的人,要害公子的人,是这萧王,还是……
剩下的,柳依依不甚敢想,也想不明白究竟是为何。
呼呼的狂风自大开的门扉而入,吹得本就破败的山庙哐哐作响,仿下一刻便要坠落于地。
贤德帝一声令下,将人押走。
柳依依视线自屋内众人面上划过,纷彩异呈,但更多的却是哗然。
她紧抿着唇,强忍着心中的惧意,机械的被人拖曳拽走。
……
昏黄幽暗的火光,冷硬生锈的铁栏,还有那腐朽刺鼻的腥臭。
女抿着唇,将手紧环在藕臂之上,靠在石壁旁将自己缩作一团。
她似乎又到了阴寒幽怖的诏狱之中,那不断遍及四肢的恐惧一点一点侵蚀着她,令她的脑袋混混沌沌。
她抬眸望了眼窗外,是浓浓的黑,也不知这时公子是否脱离了危险?
正想着,只闻僻静的走廊传来细碎的动静,是朝她这里来的。
来人一席暗纹玄袍,精致的皂靴盛气凌人踩在地上,顺着往上看,她看见了那张恣意而凛人的脸。
是萧策。
柳依依心中一紧,他是来对自己用酷刑的?
沙沙的脚步声渐渐逼近,萧策面上晦暗不明,他道:“你以为你一口咬定孤淮凛从未出现,本王便没了办法?”
“既你敢抗下一切,那你便要承担这一切的后果,你,承受得起吗?”
冰冷的嗓音字字落下,有些刺骨,柳依依不禁胆寒,“奴婢听不懂萧王殿下在说什么。”
萧策一笑,“昨夜替他解毒的人是你?”
柳依依没说话,却蓦地被人狠狠钳住了颈脖,凶猛的力道越收越大,直让她喘不过起来,“你、你放开我……”
萧策此刻有些说不上来的戾气,膛间似的闷涩已盘踞了整整半日,可无论如何也发不出来。
“你只需回答是或不是。”
“……”少女瞪着眼不说话,而脖间的力道便愈发大了起来,空气越来越稀薄,有那么一瞬,她真的觉得自己要死了。
萧策放开了铁钳,目光狠狠囚在少女那纤细颈脖处,除却方才他制造的痕迹,便是泛着红梅旖/旎其上。
男子觉得有些刺眼,心中那道说不出道不明的愤懑翻天覆地,他拂袖转过身,命人将一女子带了进来。
身着绿衫的少女平静的眸中氤着得逞,娇媚的面庞此刻也是有些扭曲。
柳依依放缓过神来,视线聚焦的那一刻,得以确定,此人是秋叶。
秋叶?!
只见少女恭恭敬敬对萧策行了个礼道:“奴婢拜见主子,奴婢屈身多时,如今总算为主子办了件大事!”
萧策并未看她,只幽幽启唇道:“那药下进去了?”
“都已办妥。”计划败露,但得见将孤淮凛带回府之后,她便往那香中添了些东西,令孤淮凛活不长的东西。
柳依依难以置信,“你是他的人?你下了什么药?”
她想站起来,可却是难受的厉害,头也昏沉的厉害。
只能无力的质问着,“你一直都是细作?”
秋叶笑了声,“现在发现未免太晚了吧。”
“那你的姊妹秋枝呢?那是你杜撰的,从来只有你一个人?”
“不错。”
少女面色煞白,她终于知道为何一个人身上难以名状的奇异和恍若相熟的熟悉之感从何而来的。
秋叶和秋枝竟当真便是同一人!所以最开始在众人面前的死也只是假死,在诡市时逼迫她的几个男子通通只是为了铺垫。
甚至……甚至之后兰台的那次行刺,她奋不顾身保护她而受伤也是故意而为之。
“……你,你可真狠。”柳依依吸了口气,转向俊拔高大的男人,“萧王殿下,你这盘棋下的着实令人佩服。”
“哼,”男子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将写好的东西呈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