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这时, 孤淮凛似要醒了, 少女猛的一惊, 她还没想好如何面对他。
柳依依紧抿着唇,想挣开这堵热墙,可却是动不了分毫。
“依依。”
耳边落下暗哑到极致的嗓音,便如清冽孤傲的雪山被滔滔的岩浆覆灭吞噬了一般,燙得少女怯怯一颤。
孤淮凛意识是清醒的,他知道自己到底对瓷娃娃干了何种黑暗之事。
他微敛了敛眸,便看见人儿红着眼蜷在他的怀里。
那娇嫩如花瓣的殷唇,更甚的是那莹雪绵腻的霜华上,被他的饕餮罪行掠夺得触目惊心。
“依依,我……”
话音刚落,小丫头便如受了惊的幼兽般颤着挣脱着。
男子尚有些混沌的幽眸微黯。
在那缀满红梅的玉绸藕臂方一探出被衾时,他抬起手一把将人捞了回来。
他自身后盈着人的细柳紧紧搂着,“别走依依。”
“昨夜是我不对,”
男子握着人儿的素手葇荑无意识攥了攥,连着声线也有些微颤:“既如此,我们成亲吧。”
他已对他置在心尖上的瓷娃娃做了天底下最坏的事,如今她打他也好,怨他也好,他全然接下。
可他仍妄想着他能娶她,将她永远留在身边。
“依依,与我成亲可好?”
男子一字一句自薄唇缓缓捻出,嗓音虽是暗哑的不像话,但是清清楚楚传进了少女的耳际。
他说:“与孤淮凛成亲可好?”
其中晕染的凝重和带着不确定的恳求,令她止不住的心悸,虽此刻背对着,她也能想到他此刻的神情。
这是她第二次看见如此不安而又忧怯的他,第一次是在诡市幽潭中出来之时,那次他是怕自己死了。
那氤满颤栗和恳求的嗓音里,还有着钳得不留一丝缝隙的铁臂,应是他怕自己真的跑了。
“孤淮凛,”柳依依轻唤了一声,顿了顿,问道:“你是真心想娶我的吗?”
不是只为了对我负责。
她此刻思绪乱得厉害,两人昨夜发生的一切,细细想来,她现在并非是后悔的,只是有些难以面对,更是羞赧到了极致。
可男子这般矜贵端方的朝中权臣,克己复礼,更是皎皎如云间月般琨玉秋霜。
她怕他娶她是带着责任和昨夜整整的愧疚和歉意。
“依依,我是真心想同你成亲,想明媒正娶的娶你,想同你永结鸾俦,共盟鸳蝶那般的成亲。”
男子的嗓音字字句句穿进少女的耳迹,振聋发聩。
永结鸾俦,共盟鸳蝶般的成亲。
柳依依心中微漾,脑袋不断的发嗡作响,她有些未从发蒙的混沌意识中回过神来,软软的问:“你说的是真的吗?”
“真的。”
空气中馥郁的香气仍是未淡半分,柳依依颤着眼睑,察觉到自己的眼慢慢萦上了水雾。
然不过顷刻,身后之人那微凉的指便是已移到自己的睫上,将那微湿的润意柔柔拭着。
柳依依有些哽咽,俶尔她被男子揽着翻了个身,进了他的怀里。
少女有些微怔,赧赧环住了这衮燙的俊拔肌理,将头深深埋着,“呜我饿了。”
她不知该说什么,只糯着嗓子道:“孤淮凛,我饿了,我想吃桃花羹。”
少女的反应令孤淮凛有些微顿,反应过来后便是将人揽得更近,细细抚着人的青丝,温溺的嗓音里掩不住的笑意:“乖依依,我的乖宝,以后我给你做一辈子的桃花羹好不好。”
“……嗯。”
他紧搂着她,细细感受着怀中萦满的一切,馨甜的气息不断充斥着,告诉他一个事实。
他并非在梦里。
“依依?”孤淮凛有些不真切的再唤了一声,怀里的瓷娃娃嘟囔着应了一声,便又蜷了蜷。
温香柔海里,孤淮凛感受到了少女愈渐生起的困意,他也想就这般永远抱着人再也不放手。
可此地乃荒林山庙诸多不便,况依依此刻定是困顿难受极了,要紧之计,是先把他的小娘子带回去好好歇歇。
“依依,我先带你回去可好?带你去泡个汤池可好?”
男子微微敛眸,捻了捻人儿的莹腻面颊,嗓音溺得似能滴出水来。
“嗯。”柳依依迷迷糊糊点了点头,孤淮凛情难自禁,在少女的芙蓉面上浅啄了一下,“乖宝,我先帮你穿衣服。”
说罢,不顾少女哼哼唧唧的阻扰,便自枕下扯出了那藕粉的肚兜,方一展开,这才发现丝质绸缎的上好布料早已被他扯断了。
而更甚的是,之上晕染着的一点鲜红之色,野蛮而肆意的生长盘踞。
这是……
孤淮凛眯了眯眼,眼眸渐渐浮上幽暗之色,他微微将那薄衾微掀,波涛更是翻涌的可怕。
他知道昨夜自己到底折腾了瓷娃娃多久,折腾的有多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