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细了看,血红绮美的花无叶, 根茎细长。
柳依依瞳孔睁大, 这便是血斛!竟还存留有此花, 这血斛在幽暗的环境里竟会生出诡异的红光。
不经一瞥间, 她看见那种植了一片的血斛蔓延生长,直至中央的石台上,隐隐约约有一处白色。
似人影?
柳依依瞪大了眼儿立在原地,她不敢上前,若是自己过去了,届时那女子生了杀她的意图,她别无逃路。
蓦然,身后传来一道嘶哑枯槁的嗓音,“不过去看看?”
阴恻的嗓音在寂寥无人的幽洞里渗人骨髓,柳依依尖叫一身,不觉摔在了地上。
手里持着的蜡烛咕噜滚了一路,还在极力扑闪中被男子一脚踩上。
登时,唯一的火光消失殆尽,唯留那诡异缥缈的红光。
“怎么?”
看着瑟瑟发颤的少女,费渡嗤笑一声,“你不敢?”
“你、你又抓我来此地干什么?”柳依依紧紧攥着自己的裙摆,声线止不住的发颤。
他抓自己来这,绝不是为了观赏那留存的血斛。
费渡笑了一声,如鬼魅般捏着火折子将石洞内所有的烛火都点上。
火花噼里啪啦燃着,将两人的影子透映在阴冷的石壁之上。
内里已笼于一片光亮之中,柳依依能清清楚楚看明白那石台之上的白色倩影乃为一女子。
莫非她是……
俶尔,少女被身着黑袍的男子一把提了起来,往那处拖曳,“给我好好看看!”
费渡手颈极大,大得柳依依觉得他并不该是一枯槁年迈的老者。
少女有些踉跄,被人连拖带拽扔到了石台之旁。
“你看,她多美啊……”
费渡变得有些癫狂,面上噙着偏执而有凄厉的笑。
“都毁了!都毁了!”
少女颤着眼儿,视线缓缓转向了那被簇拥在血斛之中的女子。
灿若春华的清冷面容换远比看画像时来的冲击更大,林清离真的太美了。
美得摄人心魄。
可看见人的第一眼,柳依依不知从何来的一阵刺骨的寒凉,甚至心中蔓上了强烈的酸涩之感。
为何自己每次在面对林清离的事时,会有这般的感觉?
平躺着苍白着脸的女子已死了多年,虽容貌和尸身依旧无异,可那分明是带着诡异的僵白,而自己最方时闻见的诡异之香便是来源于此。
“费渡,你……”
柳依依面色惨白,费渡要他们寻的人早已死了,甚至尸身也被费渡自己藏于此地,那为何上次费渡要和公子做交换,要公子找到林清离的下落?他到底是要干什么?
费渡不理会少女眸中的震惊和恐惧,他自顾自道:“你可知她为何会变成这样?”
“这一切都是因为那狗皇帝!叶德稳!他花言巧语将清离掳走,又任由几个畜生活活将她侮辱致死!他真该死啊!”
费渡眼眸变得猩红,干枯的面变得扭曲,“他真的该死!”
“你说什么?贤德帝?”
“呸,狗屁的贤德,他就是狗彘不如、昏庸无道的昏君!”费渡越发失控,紧紧攥着少女的肩,譬如鬼魅般的面目狰狞扭曲。
“清离死的时候,你知道有多惨吗?衣不蔽·体,满身的血和伤痕……哈哈……她怎能是如此的结局?!你告诉我!
我至在心尖多年的人,竟如此遭人践踏!你说我该不该恨!这十年来,我每一天都在恨!恨不得对其抽骨饮血,将其做成人彘!不过好在,那几个走狗已被我一个一个处理了干净!”
桎梏的力道钳得柳依依痛出泪花,不断震在石台上的后背也被磨得火辣辣的痛。
“所有,你之前给出的画像只是为了利用我们查下去?查背后的指使这一切的人到底是谁。”
“哈哈哈哈!你倒也不算蠢,不错,这些年,我和大理寺合作,他予以我线索,而我给他炼制的毒物,只可惜,也只查了出那几个老猪狗,可背后指使的真凶我一直不知道是谁。
这还得多谢你们,将一切引向了叶德稳那畜生!我从未想过,杀害清离的竟是他!可怜清离还刚为人母,竟被人逼到如此绝路!”
“你说什么?她在宫里有过孩子?是……叶德稳的孩子?”
费渡有些怆然,叹道:“那孩子刚出生便被送走了,我也不知是谁的孩子,若当真是那狗皇帝的,纵使他是畜生!也怎会对自己孩子下手!”
费渡紧凝着石台上的林清离,呆愣怅惘着没再说话。
柳依依吸了口气,又问道:“那你如何确定,这一切都是……叶德稳?”
“哼,这你就不用管了。”说罢,费渡阴恻着笑,自袖袍中掏出一把利剑。
“你要干什么?”
少女瞳孔紧缩,颤抖着问:“你又要取我的血?你身上背负着几条人命,你取血究竟是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