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话未说完,叶霓姗的话便被男子冷冽冰寒的嗓音打断,“公主, 请告知臣。”
“臣的贴身侍女, 柳依依呢?”
男子气息冷冽肃厉, 深邃的眼冷冷凝着她, 叶霓姗不禁是感到一丝发寒怔在原地,淮凛哥哥素来温润待人,何时这般冰冷的与自己说话。
都是因为那柳依依吗?
叶霓姗快速掩下眸里的毒辣,眨巴着无措懵懂的眼,问道:“孤大人一定要与我如此生分吗?”
她和淮凛哥哥在白鹭书院时也曾是师承一方的同窗师兄妹,朝夕相处了两年之久,如今怎会如此生分?
叶霓姗故意露出眸里的痛苦和失落,继续道:“不如我们坐下来一起用这早膳,好好聊聊吧,我听说夫子他最近身体不好,四处寻医……”
见男子面色已经冷冽寒冰,叶霓姗已成功让自己的长睫变得几分湿润,这般楚楚可怜的模样,她不信淮凛哥哥不会怜惜她。
少女继续道:“孤大人可要尝尝这御膳房做出的新玩意儿,云片酥。”
边说着,叶霓姗端起那置在红木雕花矮几上的鎏金釉盘。
内里搁置的片片糕点白腻盈透,味道尤是新颖,想来他会喜欢的。
如是想道,少女迈着步子朝男子的方向慢慢靠近。
媚绰金枝玉叶,此般殷殷切切,饶是男子想是都无法抵御这般柔情。
然孤淮凛却是眉目微蹙,清俊的面上已浮现沉沉的不悦,“公主殿下,还请不要浪费时间了。”
宽敞的殿内灯火阑珊,金璧瑞兽,此间仅剩下两人,叶霓姗能听见自己那颗弥弥碎掉的心。
孤淮凛冷冽锋利的视线紧紧凝着面前的女子,周身气息萦绕着沉沉的冰寒和阴翳。
若是小丫头出了三长两短,即使这叶霓姗贵为公主,他也定会向她讨回来!
稍稍,叶霓姗有些僵硬的嗓音落在耳边,少女难掩的失落,她道:“柳姑娘不在我这儿,她早已离开,孤大人来的路上未瞧见她,想是迷路了吧。”
孤淮凛清冽的桃花眸眯了眯,冷道:“臣告退。”
才将转身,那低沉冷冽的恍若冰窖的嗓音又起,“公主殿下,你我有别,今后还是保持些距离为好。”
说罢,男子便拂袖转身离去。
翡丽潋滟的红袍随着腿脚的摆动翩跹飘转,那俊拔纤长的背影渐行渐远,男子毫不留念的坚决和冷漠狠狠灼刺着少女的心,叶霓姗眼角的泪猝不及防的滚落下来。
下一刻,少女眸中的受伤和挫败顿时化为阴狠和毒辣。
柳依依!现在的你只怕正享受着那三个腌臜东西的伺候吧!
那么脏了,看淮凛哥哥还会不会要你!
少女瞪着几近猩红的双眼,缓缓将手中白盈透的云片糕塞了一块至嘴里。
如此优雅昳丽的动作尽显公主仪态风范,然云片糕进了嘴里,少女却是咬牙切齿般狠狠嚼着,她那精致的面容变得愈发扭曲和狰狞。
孤淮凛才将拉开门扉,却是听闻身后蓦地传来一声痛呼,接着便是一声闷哼巨响。
孤淮凛眉心一紧微微侧眸,便是瞧见那长乐公主此刻正痛苦得蜷在地上,地上、嘴角边尽是吐出的鲜血。
“来人。”
顿时,殿外侯着的宫人内侍纷纷鱼贯而入。
……
整个长乐宫似天翻了,宫内内侍宫女匆匆忙忙奔走熬药请医,只因陛下最宠爱的公主,如今正身中剧毒正昏迷不醒。
公主府中饮食用具皆是经过层层筛选排除过的,怎会轻易被下毒?
而长乐公主中毒之前吃过的云片糕也拿去给太医化验,也道并没有毒。
所以,唯一有嫌疑的,便是公主与过独处的太史官孤大人,可他,却早在一刻钟之前便匆匆离去。
没错,在见到金枝玉叶、最受宠爱的公主口吐鲜血摊于地上,也没唤起雪山神谪的一丁点怜惜。
彼时进入的侍女只觉天翻地覆,然那道立着的俊拔身姿却是波澜不惊,更是立马便转身离去,只留李嬷嬷在身后大喊,“孤大人别走。”
孤大人这般所为,虽是更添了几分嫌疑,可她们只是作侍女的,自然不敢拦着,只能等上头发话。
果然,不多时,身着明黄龙袍,丰神俊朗的男子便迈着急躁的步子进入了寝殿。
男子问了一声,“珊儿怎么样了?”
贤德帝刚从朝堂上下来,头正戴着冠冕,着系明黄流绳,虽将至不惑之年,但整个人也是透露着一股王者的霸气和威压。
周遭侍女见天子驾临,纷纷行叩跪礼,尽显遵崇。
“起来吧。”
只见贤德帝雄浑的嗓音继续道:“何人下的毒?”
几人战战兢兢,对视几眼,皆是维诺着不敢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