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昭明虽然是状元郎,但家里清贫,我是不想她去吃这个苦。”徐夫人又接了一句:“徐苼既然你看不上那状元郎,不若让给你姐姐?”
狗屁不通的玩意儿,真是听得她人都发毛了。
徐苼忍一忍把苦药都给喝了,她呛道:“娘亲也知道这是圣人的意思,要撮合我和状元郎,你这会儿倒是好大的胆子来劝分的。”
“你当我愿意?”徐夫人一脸古怪:“这里头有很多事,你个小孩儿不知情。”
头一回,从娘亲嘴里说出这个词,徐苼越发觉得荒唐:“我瞧着你和爹爹打着一手的好算盘。”
李女使出去外头,关上了门。
徐夫人意识到不对劲,压低声音问她:“直白和你说了,你爹原先也是想给你找寒门子弟,选中的也是兰昭明,可这人不上路,抱上了圣人的大腿。你长姐这几年在宫里过的不好,我们哪里又不心疼?你们俩个,我都是不愿意嫁到兰家去的。”
“娘亲的话说的我糊涂。”徐苼皱眉:“那你们如何又撺掇徐阮和兰昭明?”
徐夫人这才终于把闷了半天的话,说了出来:“徐苼,不是我要撺掇阮阮和兰昭明。而是,前些天,宋家送来一块玉珏,那是指明给你和宣王!”
宋家?哪个宋家?
“回小公爷的话,那宋家便是抱错徐娘子的那户卖棉花的商贾之家。”
池景州把玩着手里的玉珏,飞龙在天,却是贵气十足的珍品。
他倒是没想到,小表妹的身世竟然还是有些来头。
第040章
她本对自己的身世没有太多的兴趣, 可如今这么一听,倒像是掉落民间的凤凰?
也难怪呢,徐夫人分明这么多年看着她不爽, 却又撵不走她,和情分没有半毛钱关系, 只这里头倒是有这样的一层关系在!
徐苼感叹:“转眼间,我这个养女又成了人人要抢的香饽饽?”
小公爷要娶她!宣王也要娶她!连新科状元郎更要娶她!
一家有女, 百家求啊!
但自己仔细一想, 她有些背景也不错, 总比真的什么都没有被人捏死了都无人在意的好。
徐苼问徐夫人要那块玉珏,“既然是给我的, 不若拿来由我收着。”
但却被告知个消息, 徐夫人说:“你能要回来自然是由你收着, 我和你爹爹可不想拿着烫手的山芋。对了, 那玉珏现下不在徐府。”
“……”她发懵了几瞬:“这么重要的东西,你们不会好好藏着?”
徐夫人有些不大好意思的说:“正巧小公爷来家里说话, 就顺手把玉珏捎走了。你爹的意思是, 你和小公爷关系好, 这么重要的东西得拿回来才是。”
“什么叫我拿回来?”徐苼扶着额头:“你和爹爹怕池景州?”
话说到这份上,徐夫人越发的心虚:“除了你, 满东京城的人哪个不怕他这个阎王?”
徐苼沉默片刻:“这弯弯绕绕倒是走的好, 宣王和徐阮的婚事只是铺垫。说了半天, 娘亲说的这件才是要紧事。可我得提一嘴, 你们卖女的行为一回又一回, 可是上了瘾罢!”
“这哪里是卖女呢?”
“娘亲今日是要我彻底撕破脸皮, 把最近的事一件一件翻旧账是么!”
听着对方这么认真的语气,徐夫人没法子反驳她说的话, 抓着她的手:“我懂你的委屈,可我哪里不想你是我从肚子里托生出来的?我还想你若是个哥儿,我就不把阮阮接回来了。徐苼你自小主意就打,谁的话都敢质疑。”
徐苼绷紧身子,被徐夫人的一滴泪烫了手:“别扯这些有的没的。”
“你爹的意思,这东西落到小公爷手上就是个把柄。池景州他要是把你的身世抖搂出去,那徐府不得遭殃!”
她的身世,哪里有这么玄乎。
“也不过就是流放的事情。”徐苼没好气的说:“和我又有什么干系。”
这么多年处下来,这小娘子就嘴硬心软,却是个好姑娘。
最最遗憾的,不是个哥儿。不然这徐府哪里混到这份上。
“我懂!”徐夫人把准备好的首饰匣子拿出来:“总不让你白走这一趟,首饰银子都会双倍补上,我也同你打包票,你和宣王的这门婚事定给你办的风风光光。”
不巧了呢,这些首饰银子的徐苼都无福消受。他们关系紧张的很,池景州最近躲她像是在躲瘟神。
这一回又不是自己耍小性子,真的是为了他好!
那郎君倒好了,一日两日这样子的不搭理她。不就是谁也不理谁么,往日里又不是没有过。她没了池景州,难道还不信办不成事?
徐苼准备自己去一趟城南的宋家,去探探虚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