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笙张了口,“你气我也不用这样的方式,我怕一不小心吐了你一身。”
这听在池景州耳里无非就是在和他犟。
“徐笙,你今日是太让我失望了。忍你,让你,你却是这般回报与我?”他扯紧马绳,不再看她一眼,腿夹紧着马鞍喊了一声,“驾!”
若换做平常便是因着回报二字,徐笙都能与他打个八百回合。她是一点点的亏都不肯吃的。
可就是今日这样的日子,她受不住,胃部涌上来酸水,吐了。
“不一样了,一切都不一样了。”
见着徐笙难受,池景州心里也不好过,她本是个柔弱的小娘子,再多的他对她也下不了手。
马停下来,他也不嫌味道不好闻打横抱着徐笙下来。粗糙的掌心擦过她的脸。
“别动我。”徐笙往后一避,她现在浑身都在打寒颤。
那掌心却直直的将她双颊捧住,四目相对,少年人的吐息落在她鼻翼,“徐笙,深呼吸。”她却真的不愿意,扭着身。
池景州见她如此抗拒,又想起方才棚子里听到的那些话,心里起了一阵狂意。当即压住她的唇,欺身过去,要咬她的脖颈儿。
如同最野性的兽。
下口的肌肤是何等的酥软,另他沉迷。
“你若要这幅身子,不如拿了去。今后我什么也不欠你的。”
这话当真是可笑,池景州想是他把她护得太好,一点不懂人心险恶。却也是在这一声中,让他慢慢冷静下来,他何必和个小孩儿生气。
忽然他轻声一笑,“笙笙,你若是不想我看其他小娘子,那我今后不看就是了。”
徐笙抬眸,像是不死心的问了他一遍,“那你的真心可否给我?”
池景州的手指压着她的侧脸重了几分,低声呢喃,“傻子。”
到底哪个才是傻子,他根本不会知道她与他的身份天差地别。
徐笙绝望的闭上了眼,“原是我天真,假的就是假的。”
池景州皱眉,“什么真真假假,我都说了和那盛家娘子没有半分情分。你若真要误会,可是要我把心都挖出来给你看?”
她唇边却荡漾起苦涩的笑,“或许你现在对她并无情分,但保不住时间一长,便能日久生情。依着她盛家满门清流,也可助你在官场一飞冲天。”
小公爷的身侧,她徐笙是连陪着都是不配的!
到这一刻,终究是自己执迷不悟。
“我们这样不是很好么?你将会成为我的妻子,生生世世都在一起。”
可这在外人眼里是如何的亲密,便像相好在耳鬓厮磨,打情骂俏。
徐笙强忍着痛,不肯发出一个字。她的小脸确是白的不行,池景州小心翼翼的捧着她的脸,“不对,这几日你好生古怪,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此一句。
“有些事,我们跨不过,不如散了吧。”
“如何跨不过。”池景州穿过她乌黑的长发,眼尾一处猩红,用力的抵着她,“你从来不把话说明白,如何让我心甘情愿的放手!”
徐笙闭上眼,一滴清泪从面颊划过。
“我要你的真心,也不过是想让你表态罢了。”
“徐笙时至今日你还和我说这些云雨一样缥缈的话。”池景州拖她后脑的手力道加重,逼近一寸,撕咬上去,“我说过会护你,就不会让你委屈半分!”
她睁开眼无力的看着他,“那我若不是徐家的嫡女呢?”
他似乎是听不明白,问一句,“你说什么?”
徐笙咬住下唇,拼尽全力不让自己哭出来,哽咽着,一字一句说,“我徐笙不是爹娘亲生的女儿,根本不是徐家尊贵的徐娘子,池景州你又当如何?”
池景州一双炽热的眼眸终于冷下来。
马场里,碧蓝的天,绿草如茵。可那明媚的阳光顷刻间暗淡下来,照射不到两个少年人心中。
他似是在思虑这句话的真假。
这个小娘子满嘴的谎话,如今更是为了与自己分开,编排自己的身世。
当真是可恶。
徐笙的手却有些发着颤,“景州哥哥,我该怎么办?”
小娘子当着他的面又哭了,这一回和往日里都不同。她的背脊是如此的僵硬,明明在他怀里却又像是随时把他推开。
池景州只好一下又一下抚着,“不怕,有我在。”
这话藏在心里太久太久,已经成为了自己魔障,“景洲哥哥,我会不会被满东京城的人嘲笑?这么多年来,连徐笙这个名字都是假的,爹爹和娘亲一直在骗我,他们只喜欢徐阮这个亲生女儿,我不知道还有什么可以相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