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阮也见着了她,上前来同徐笙说话,“徐笙,其实我从未恨过你。”
“徐阮,你我之间有很多东西,但唯独没有恨。”
徐阮盯着她手里的灯,“其实,有时候我还羡慕你。你面容姣好,那么多人爱你。官家更是对你如珠如宝。可唯独有一样,我是赢过你的。”
她怎么会不知道。
徐家两老在桥下呼唤,徐阮转身要走时,特意上前来在她耳边说,“徐笙,小心宋家的人。”
徐笙不明所以,“舅舅?”
“你可知我为何多年要在郊外的宅子独自居住。”徐阮贴着耳廓说,“在我记事起,宋婷无时无刻不想杀死我。但你再仔细想想,宋婷想杀的是我么?不,她想杀的是自己的亲生女儿。”
这和当日宋安说给自己听的又不相同。
唯一有交集点的是那个女人。
她的生母,宋婷。
她让人觉得浑身的不舒服。在那痴痴傻傻的眼神里,仿佛有刀子要刺穿她。徐笙在洛阳时与她只见过一次,也有这样莫名的感觉。
李女使,“娘子可是觉得冷了?您的身子在发着抖。”
徐笙抱了抱自己,“起了风就觉得有些凉。还请李女使给我拿件披风。”
“那娘子站在这处可别来乱走,奴婢去去就回。”
她站在桥上。
“是你?”宋婷拍了拍徐笙的后背,“我们又见面了。”
徐笙见着她,心里一咯噔。她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宋安呢?
“宋娘子。”
宋婷,“我与兄长走散了,你带我去找他好不好?”
徐笙想起徐阮的话,暗暗对她起了疑心。她道,“花灯会上人多,我们还是不要乱走。我送你回宋府可好?”
“好啊!”
她见着池景州还没来,就跟着宋婷离开了桥头。
两人走着走着,就来到了宋家的后宅。徐笙正要道别,鼻息间却闻到一股刺激的味道,她昏睡过去。
“嗯。”徐笙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周围一片黑暗,像是个放稻草的屋子。
兔儿灯已经到了宋婷的手里,正盯着她,“徐笙你可一点都不像先帝的孩子,这么好骗。怎的如此愚蠢不堪?”
徐笙其实已经对自己的身世看开了许多。
依着宋婷的话,或许她并非刘逆臣之女?先帝驾崩那段日子,时长召见她进宫。
他缠绵病榻,对自己却是和颜悦色。
“吾这一生对不住许多人,也对不住你。但有景州护着你,吾是放心的。”
兔儿灯被丢到地上,窜起火苗。
徐笙看着黑色的影子逼近。宋婷,“你可知道,就是在这间屋子里。我与先帝醉了,才做下这番错事。”
“宋娘子,你想做什么?”徐笙警惕的看着她。
宋婷一改痴痴傻傻,眼神里透露着无比的厌恨,“若不是你!我与阿月早可以在一起,你就是个不该出生的孩子!身体里流着恶毒血液的坏痞子,若不是兄长发觉我的杀意,安排将你与徐家千金换了,我早把你掐死了!”
十月怀胎,她每一日都无比煎熬。
那日,下了好大的雨,宋婷腹痛了一天一夜才把孩子生下来。孩子像小猫啼哭,她慢慢捂着孩子的嘴,宋安就发现她要对孩子不利,把孩子抢了下来。刚巧,东京城中的徐府上夫人去郊外上香,回途中路过宋家,徐夫人也在同一天生下女婴。
也因此,将两个身份不同的女婴做了调换。
“我听闻过你的名声,和我想的一样,没有一个人喜欢你!”
徐笙皱眉,“宋婷!你才是要清醒一点!别拿你那套来束缚我!若是有的选,哪个孩子会选择在你这样的娘亲腹中长大!”
宋婷盯着她,“我还有错了!”
“自然是你的错!”若真计较起来,当年刘逆臣只是利用宋婷迷惑先帝。徐笙,“哪个小娘子像你这样的蠢,识人不清,还以为刘逆臣爱的是你?你与他认识之前,他早已经有家室,有儿子,他不过是在利用你?”
“不可能!”
徐笙耳边响起尖叫,她身边有暗卫。若是发现桥头没有她的身影,自会来救她。
她拖延时间。
“怎么不可能?刘逆臣可曾与你保证过,他会娶你进门?怕是没有吧,你于他而言就是利用,他连一个妾室之位也不会给你!”
宋婷又是一阵尖叫,“不要说了!”
屋外头,传来宋安的声音,“小妹!你在里面么!外头来了还多官兵!”
宋婷,“你那情郎想救人?不可能!今日你必须死!”
“哪来的火啊!小妹你把门打开!不要冲动!”宋安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