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国公府这么多年的奴婢,她却是第一次见到池景州的泪。
是啊!即便是徐苼骗了人,却不曾伤害过任何人。
只是感叹,世事无常,老天爷爱捉弄人,偏偏要将有情人分开。
池景州抬手不着痕迹的抹掉眼泪,他绝对不能让徐苼知道这件事:“今日就当吾不曾来过。”
“奴婢不会说出去的,请官家放心。”李女使发誓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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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苼睡了午觉,面露困惑。
换做平常,池景州早该在她的床榻边上了。可是今日他没有来。
李女使从外头进来,手里捧着新鲜的葡萄:“娘子醒了?”
那葡萄已经不再是上个月见到的翠绿色,颗颗圆润泛着淡紫色的光泽。
吃在嘴里,甜丝丝的。
这葡萄怕也不是池景州用来讨好她的罢?徐苼低垂着眼睫:“官家,今日不曾来过么?”
那头,李女使嘴角露出些笑,“不曾呢。”
大约是被国事绊住了脚吧。
好歹是官家,总不能一天到晚的往她这里跑。
徐苼继续吃着葡萄,微微的颤动着睫毛:“我就是随便问问,这事不要传到官家耳朵里去。倒像是,我非要见他似的。”
这对小情人彼此都心里牵挂着对方,当真是,让人唏嘘不已。
李女使眉宇间一皱,见着徐苼正盯着她看,赶忙说道:“奴婢晓得,徐娘子放心。”
那就好。
但徐笙还有别的事要忧虑,刘羡要入朝为官的消息越传越猛。
那不就是给刘羡随时可伤池景州的机会?
她得想些法子。
让人拿了草贴去宣王府,请宣王妃上门来。
“旁人都是上门,只有你是我邀请的。”徐笙指了指前面葡萄,“你尝尝。”
盛雪玉能顺利成为宣王妃,这还得多亏了她,自然是不敢忘。
“这是吐蕃进贡的吧?全东京城,你这可是独一份恩宠。”
徐笙嘴角笑了笑,“一盆葡萄罢了,哪里有你说的这么夸张。”
“其实,庙事的事也听说了。虽然凶险,但对你也算是因祸得福了。”盛雪玉对着徐苼安慰道:“你本和官家青梅竹马,若是没有嫁做兰昭明,如今早该是后宫的娘娘了。如今,官家会念着这份救命之人,对你珍而重之。”
徐苼哪里不明白,池景州是要借着这事闹大。他才好有理由,正大光明的出入状元府。
但那刘羡。
徐笙落在盛雪玉的手指上,道,“算我求你一件事好吧?”
盛雪玉慢慢的笑起来,说,“我能当上这宣王王妃,维护住家族的脸面,本就是欠你一件人情。等来等去,也不见你支一声。你且说说,想要什么?”
她招了招手,那人就靠过来。
听完后,盛雪玉皱了皱眉头,“就这么简单?你可没说错。”
徐笙点点头,道,“你帮了我这一次,我会记得你一辈子的。”
“也不是什么难事。”盛雪玉应下来,“等我回去了,就给爹爹写书信。”
想来依着盛家在清流官员里的影响力,那刘羡不会那么容易的就入朝为官。
“那先谢你。”徐笙又问:“你那府上的张姨娘可还乖觉?”
“不过就是一个妾室罢了,王爷就算再想宠她。那也得看看我娘家那边答应不答应。”盛雪玉劝道:“你和徐府也别闹得太僵。我这也是成了婚才知道,以前那些不如意对现在而言根本不算事。”
徐笙眨了眨眼,“我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同的。”
“那是你上头有个好靠山。”盛雪玉也想要个不回家的郎君,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太平日子,可别提有多美。
提起池景州,徐笙没什么能说得了。
他能众目睽睽之下,还对自己好。这已经很不简单。
哎!
若是没有她自己这个身世,或许与池景州成婚未必不是个好选择。
盛雪玉见她听的认真,以为她是把话听进去了,“人单力薄,你一个人总不能和一群人全斗。家族之间多少能相互帮衬点。”
这话也对。
徐苼叹了口气,说:“这日子还长的很,没准有什么变故都未可知。”
到处树立敌人也不是什么好事,倒不如能笼络一个是一个。
要不明日请了徐家两老过来坐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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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景州是直到徐笙睡着后,才去见了她,
“小傻子。”
他离得她这么近。
近得到可以数清楚她眼上的睫毛,秉着呼吸,克制自己不要再靠近她。
仿佛只要一触碰到她,就会让徐笙就会破坏小娘子的美梦。
李女使说她今日吃的少,心不在焉的,总是会往门的方向看,就好像有什么心事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