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玄凌抬头看着不远处的城楼,凤目微敛:“玄二跟我走,其他人原地待命。”
“是。”
“你小心些。”钟离辰下意识说,只是不知江玄凌有没有听见,只见他和玄二两人几个飞跃最后匿进树林又借着力飞身上了城楼。
“殿下莫忧,侯爷武功高强。”玄七的话,钟离辰听了却是耳朵一烫,他只是很普通的关心,没有其他意思,真的。
“已经半月有余,这水也该退了。”一个大肚便便的中年人站在城楼上的阁楼往外看,他身后则是满满一桌珍馐美食,檀香袅袅。
阁楼另外一人站起来和他并肩看着城内的一片汪洋,在看到那些趴在房顶上求救的百姓时,面色不虞:“这么大的水都没有把他们给淹死。”
中年人看了他一眼,笑着拍拍他的手:“总不能死完了。”
“也是,对了,还是按老规矩吗?洪水一退,这些没死的人总要捂住嘴。”
“哼,自然,如果他们不愿意闭嘴那就永远别张嘴了。”说完,两人相视哈哈大笑起来。
云溪城虽隶属江南,但因它毗邻黄河年年大小水患不断,因此并不繁荣。但这道横跨在云溪和其他地方分界的城楼却修的格外宏伟。
“那边来信说战西侯来了。”
“来了就来了,我才不信他有那么大能耐把这洪水收了……嗬嗬”
“石兄你怎…?”伴随着一声噗嗤声,他看见他口中的石兄头颈分家,再低下头,胸前是染血的刀尖,一瞬间瞪大的瞳孔颤抖“噗嗤”
长刀一抽,刚才还谋划着阴谋的两人倒地。
“侯爷。”
“云溪知府已死,即刻起云溪由本侯接手,阻拦者杀。”
第17章
“吱呀”封锁了许久的城门打开,见到开门的人钟离辰一直提起的心终于放下。刚才看见守城的士兵变动他还以为江玄凌出了什么事。
雨不知何时又大了,钟离辰抹了一把脸往城门跑去,隐约间涓涓雨水里竟有些红。
“侯爷。”钟离辰喉咙发干,因为他看见了好多死人,原来门是这样打开的。
江玄凌面无表情,好像刚才经历了一场杀戮的人不是他一样:“先组织人手救人。”
因为云溪常年有水患,所以城中许多人家里都准备了简易船筏,只是这一次云溪遇上的是暴雨和黄河决堤,简易的船筏完全支撑不住。
江玄凌本就是从战场中厮杀出来的,加上杀手出生的玄二,这些假模假样的酒囊饭袋完全不是他们的对手。见上面的都死了,剩下的官吏小兵就是唯江玄凌是从。
“大人,这是我们还能用的船。”十多个小兵抬了五艘小船过来。
“你们里面谁对云溪的地形了解?”
“我。”不待江玄凌说完,大柱就站出来,“我打小就在云溪玩,大到城中大街小巷,小到村子民居都熟的很。”
“我也熟,我爹是走街串巷的代笔先生,我从小跟着他。”卓君也站出来。
“还有我,卑职是城中捕头,熟的很。”有人站出来,接着就是星火燎原,看不下去云溪惨状的人都站了出来。
“过来。”江玄凌手一挥,一张绘着地图铺在桌上,“先去容易积水的地方,殿下,晚些时候东州支援的人会来,交给你,务必尽全力将受困的百姓救出来。”
“那你呢?”钟离辰头皮发紧,江玄凌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自己?
江玄凌看了他一眼:“此次水患,主在决堤口。”
“侯爷”
“大人。”
“不行。”钟离辰对这所谓的权臣三观再次刷新,这么好的一个人,那些人怎么敢污蔑,“太危险了。”
江玄凌的神情好像去得不是决堤口而是一处风景美丽的杨柳岸:“把人救出来后问问老百姓有没有会泥水工的,问他们愿不愿意帮忙修补堤坝。”
钟离辰脑中突然一震,他想起来了,书中提到过,江玄凌在云溪赈灾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善修筑的匠人。好像他还是云溪的一名小官吏,连忙道:“你们中间有没有擅长修筑的,黄河常年决堤,你们中间有没有人钻研过解决的法子?”
人群静了静,钟离辰心一沉,难道那人不在,那当时江玄凌是怎么发现这个人的?
“我知道有个人可能会。”突然角落一个小兵说道。
钟离辰一喜,回头拽住江玄凌的衣袖:“侯爷,你把人带上。”
“来不及了。”江玄凌抽回衣袖,这时钟离辰也注意到云溪城的主街道开始有水漫上来。云溪城楼修筑的地势高,这些日子水患虽严重,但靠近城楼的几条街道还没被水淹,因而许多人都在这里避难,可任由水势蔓延,这里也会被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