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殿下,臣奉命来送你上路。”
刚把新衣做好的钟离辰呆呆看着眼前的人,“上路?好啊,只是我有个请求,可否允我穿上新衣在上路?”
“不行!”
为什么不行啊?“为什么不行啊?”钟离辰一个激灵,睁开眼看见近在咫尺的皂靴还有面无表情的人,“侯爷。”
“抱够了吗?”
“什么?”心里咯噔,双手弹开,钟离辰往后挪了好远,他他,他竟然抱了战西侯江玄凌的腿,虽然是小腿但那也是腿啊!钟离辰完全没有多想是不是江玄凌自个把腿塞进来的,因为他睡着了就爱抱着东西。
“侯爷,我不是故意的,是…”语气越来越弱,钟离辰暗恨自己臭毛病,又怕热,可他又强迫症似的喜欢抱着东西睡,好像不抱就能把自己冷死一般。
江玄凌并未回答,只是径直起身出了马车。
钟离辰心里忐忑不定,这是到底揭过还是没揭过?犹豫了片刻,钟离辰还是鼓足勇气跟着出去。
这次不凑巧,一行人没有赶到有人烟的地方,只好在这荒郊野岭休整。
夏日,蝉鸣不休,烈日下肉眼可见的滚滚热浪。
钟离辰以手作伞,遮去眼前的刺眼阳光,一路小跑来到树下,远处平静流淌的河水,风一吹送来一阵凉意。
“玄七大人,怎么没看到你家侯爷?”
天气太热,玄七按耐不住地光着膀子,看着臂膀上的肌肉,钟离辰羡慕的直流哈喇子。
“侯爷有事。”其余的玄七就不在多言。
赶了一上午的路,下午的日头更难熬,十多个人都靠着石头或树干闭目养神,唯有睡了一路的钟离辰精神十足。
“玄七大人,我有个问题想问你,不知你方便否?”玄七偏过头,示意钟离辰问。
“大人不是南晋人?”这体格太有异域风了。
玄七道:“我有一半匈奴血脉,被村子里的人赶出来,说匈奴人的血脉脏,不让我继续在村里住。后来就遇到侯爷,侯爷不嫌弃我。”
“啊?玄七大人,我不是故意的。”钟离辰想,自己是揭了别人的伤疤。
“殿下客气。”偏回头,不在言语。
钟离辰亏心的觉得全身痒的厉害,他这人不能做坏事,一做坏事身上就止不住痒。没一会钟离辰就把脸,脖颈抓得发红。
瞧了眼远处的河水,记得老人说,不能下河洗澡,河里有水鬼子抓替身。不过自己就在岸边打湿帕子擦洗没问题吧?这样想,临了钟离辰还是同玄七打了声招呼,一为让走的时候别忘了自己,二为自己久久不回来还能想起来看看。
“呼”冷水一激,身上的痒意散了很多。钟离辰站起身往驻扎的地方看了一眼,见众人都还在休息,心里浮起个想吃鱼的念头。想他上辈子嘎的前一晚就准备第二天去买鱼,结果鱼没有买回来,人先嘎。
搓搓手,钟离辰循着芦苇深处而去,打算做一个抓鱼套子。
烈日当空,河岸两边除了流水声就只有蝉鸣的声音,突然一声水花溅起,钟离辰见鱼成功入套,搬起石头就砸了过去,“好大…”
“一条鱼。”钟离辰愣住,怎么突然从水里冒出个人?然后又反应过来用手捂住眼睛,“侯爷。”
江玄凌不语,他不过是因为出了一身汗。眼眸一垂,一步一步上岸穿好衣服,离开。
捂着眼睛的钟离辰暗骂自己为什么要捂眼睛。对方又不是小姑娘,不过有一说一,江玄凌身材真是吾辈楷模!打住打住,自己在想什么?“侯爷,侯爷我不是故意的,你没事吧。”
没人回答。钟离辰慢慢放下手,这哪里还有江玄凌的影子,走了?
“咴咴”不远处马的声响传来,钟离辰一个激灵,要出发了。
“等等我。”跑了两步又想起被自己砸晕的鱼,倒回去拎起鱼才飞快地赶回去。
第9章
轻装简行,终于在天黑之前赶上码头最后一艘船。
自河面吹来的阵阵凉风,在甲板上纳凉的人都纷纷披上了一件薄衫,带着水汽的风总是格外的凉。
“侯爷。”钟离辰腆着脸敲响江玄凌的房间,自从白日无意撞上江玄凌出浴,钟离辰说什么都不愿意同乘一辆马车。只是这马上要到江南了,还不知道那里有什么等着,钟离辰想,不搞好关系至少也别结仇。遂就着他砸晕的那条鱼再借船家的厨房做了一道菜送来。
开门的不是玄七,而是另外一个穿黑衣的陌生人。钟离辰都快要被江玄凌审美风格搞晕了,上到主子,下到随从都是黑衣。还好自己没有脸盲症,不然都分不清谁是谁。
“请问你们家侯爷在吗?我做了道菜,请侯爷品鉴品鉴。”说完,钟离辰一直觉得哪里不对劲的疑云解开,他今天就是去抓鱼才会撞上。结果他回头就拿着这鱼来打人情牌,这不妥妥的提醒吗?只是话已经说出口,他也不能扭头就走,只能盼着高冷不近人情的战西侯让自己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