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他闭上了眼睛，不敢看云桑的神情。
此时此刻，他不止一次后悔，与桑宝成亲，强行将她拉入自己的身边。
若是自己当初没有这样做，桑宝还是一只快快乐乐，有萝卜啃就很开心的小兔子，哪里会陪着自己经历这些。
一直以来，都是他太贪心了，明明清楚自己的身份，知道自己的处境的危险，还是不顾一切的禁锢了桑宝。
以至于，现在是这般场景。
没人知道，他多想陪桑宝一生一世，直到白发皑皑，走不动路，可是他是少帅，他是军人，他背后是雍城，是家乡，更是万千的百姓。
他不能走，即使是死。
虽然早就猜到了元衍的决定，可亲耳听到之时，云桑还是接受不了。
她直接将元衍推倒在地，眼睛已经哭得红彤彤了，小手指着元衍，声嘶力竭，“你说过会陪我，会回来的，你不能骗我！”
“不带你这样的。”
“是你先来招惹我的。”
“你不能这样对我。”
听着云桑带着哭腔的话，元衍心如刀割，他好想把桑宝紧紧抱在怀里，好想。
想要温柔的安慰她，告诉她，自己会陪着她一辈子。
可是话到了嘴边，却只有一句，“对不起。”
“我不要对不起！”
云桑慢慢走近，满是期盼看着元衍，说的话，软软糯糯，像是在撒娇一般，“你和我走，好不好，到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什么都不用管。”
“我会好好保护你的。”
见此，元衍只觉得心都快要疼的难以呼吸了。
桑宝那么乐观，开心的一个人，什么时候这般卑微了？
都是因为自己，若是当初没有一步步的招惹，她也不会变成这般模样。
身体上的伤口越来越疼，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血液正在不断地流失，连带着自己的生命，他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没有保护好雍城，没有保护好他和桑宝的家，已经是他的失职了。
他不能再保护不好桑宝。
他挣扎着最后一丝力气，一步步，艰难的朝云桑靠近，神色温柔，就像是以前一般，大手温柔的揉着云桑早已凌乱的发丝。
声音沙哑，“桑宝，待会儿你自己离开，去襄城，陈伯他们就在那里，还有袁大为，他会陪着你，保护你的。”
一字一句，就像是在诉说着最后的遗言一般。
“你在说什么？”
云桑直愣愣的看着他，难以置信，这话竟然会从他的嘴里说出。
“我走了，你呢？”
此时，云桑才察觉到元衍的异常，脸色苍白，虚弱的不行。
“你、你怎么了？受伤了吗？”
她赶紧查看着元衍，这才发现了伤口，大腿，胳膊，腹部，全是枪伤。
里面的白色衬衣早已经被染成了血衣了。
再不见往日的洁白。
“没、没事的，我可以救你的。”
说着，云桑就赶紧从系统空间里面拿出那些药丸，可是试了好多次，都进不去。
“怎、怎么会这样？”
“统统？”
“系统，你说话呀！”
“你出来啊！”
“统统，我求求你了。”
……
云桑脸上满是惊慌，不断的呼唤着系统，可是却一点儿回应都没有。
眼见着元衍越来越苍白的脸，还有那不断消逝的生命，云桑第一次有了恐惧的感觉。
她恐惧元衍的离去，更恐惧亲眼所见他的离去。
这让她接受不了。
“桑、桑宝，你、你别哭啊。”
元衍看着云桑手足无措，绝望至极的模样，也慌了，可是他却连手都举不起来，又何谈给她拭去眼泪啊！
“我、我不哭。”
云桑连忙拭去自己的眼泪，和元衍打着商量，“你、你也不许死，我们都要活着。”
说着，就准备将元衍背起来，“你坚持住，我、我带你去找医生，会没事的，你会没事的。”
“你可是少帅，不会有事儿的。”
“嗯。”
元衍看了看自己已经被子弹贯穿的左胸膛，心里苦笑，可嘴上还是老老实实的应着云桑。
……
“先生，多亏了你的帮忙，现在的雍城早晚是我们的池中之物。”
一穿着军装，满脸大胡子的中年那人正谄媚的看着面前的白衣男子，脸上的笑意不断。
本来这次遇上元衍，是没有多少胜算的。
但没有想到，他运气这么好，碰上了这样一位高人。
这才多久，元衍就已经被他打的节节败退了。
“元衍呢？”
那人没有理会他的夸奖，只是冷冷的问着元衍的情况。
“估计是死在战场上了吧。”
那人不是很在意的说着，对于元衍这人，他早已是不放在眼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