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烨木似乎比坐过山车的时候还要兴奋,成了一个蹦蹦跳跳的小孩,倒退着走着,拉着宁岁的手甩着胳膊,一个踉跄摔在人家大爷的车里。
“嘿,你个小年轻,”大爷指指点点。
那一摔,把小车一边的气球全弄散了,五彩的气球争先恐后地飞向自由的天空。
大爷跳的好高,却一个都没抓住,皱着他的大粗眉,便要找人撒气了。
陈烨木拿了几张钞票塞在大爷的手里,“爷爷,这钱给气球们赎身,不用找了,另外这些气球我也拿走了啊。”
他抓起另一边的一把气球,攥在手心里,跑几步便飞走几个。
路上见到几个小孩子,便随手给几个。
另一只手牵着宁岁,却抓的特别牢。
他故作神秘:“跟我走,带你看个好东西。”
他们在公园里狂奔,比小孩子还要闹腾,还要热烈。
几个气球斜在他们的后方,微弱的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好长好长,交叠在一块儿,密不可分。
等到他们上了公园门口的出租车,手上的气球就只剩两个了。
“去哪?”司机问道。
“酒店,”陈烨木将酒店的名字给了。
宁岁将那两个飘着的气球塞进出租车里面,不听话的气球一直撞击着车顶。
“这就回酒店了?”宁岁有些疑惑地问。
刚刚才表白完,这就直接回酒店,烛光晚餐、夜空漫步都省了。
“回回回,我还没表白呢。”陈烨木和宁岁打着商量,能不能暂时把自己的那几句回应给忘了,刚刚太傻了,得再来一次。
宁岁不太懂这人的脑回路。
到了酒店,夜晚的酒店发出炫彩的光,他们乘着超长的电梯,将那两个气球紧紧握在手里。
最高层,电梯的门徐徐打开,依旧是他们离开时的模样。但似乎是有阿姨来整理过,比如陈烨木此次出来带的唯一一个箱子就不知去了哪里。
“阿姨来收拾过了?”
“也许吧。”
陈烨木拉着宁岁的手,将他牵到了房间过道的尽头。
那儿悬挂着一幅油画,是陈烨木的成名作,《池边黄昏》。
宁岁明明记得,昨天晚上这儿挂的还是一幅艺术印制画,不知这是何时换上去的。
“这是你画的?”
“对,我画的。”
宁岁不知画了多少遍《池边黄昏》,一直都是对着书、对着网上的图片画的,如今见到了真迹,不免感叹几句。
“不过这不是当年得奖的那幅,”陈烨木补充道,“那幅当年为了凑留学的奖学金,被我卖给了博物馆。”
好可怜一富二代。
“这幅,就算是一个正版的盗版吧。”
宁岁:“……”
画上的颜料还没有干透,是最近画的。
陈烨木走上前去,将那画取了下来。
宁岁看着那画,笑道:“怎么,盗版的送我当定情信物吗?”
陈烨木将画搁在一旁,定情信物怎么能用这个,这个只能算是装饰品,“不是,你看那儿。”
他指着那白墙。
挂画取下后,挂画后面并不是光秃秃的白墙,而是一个大洞。
洞里面透出一点光亮。
宁岁走上前去,摸了一下那墙灰,刷的白漆都是新的,所以这墙是新砌的。
他说怎么豪华套房就一个房间,原来是早有准备,早早就把这走廊堵了。
这是从什么时候就开始规划了。
两个人一个利落的翻身便到了墙的另一侧。
鼻尖传来一阵的青果香,宁岁一低头,便看到了地上铺满的桔梗花,像夜空中的繁星,璀璨耀眼。
这本来应该是个客厅,如今四周都绑满了灯带。
中间的大理石桌面上放着一堆小本子。
这是,“情书?”
宁岁起了好奇心,走去过一番。
哦,不是,是房产证。
陈烨木捧着一捧玫瑰花而来,灯带的光影隐隐绰绰。
“我喜欢你,从见到你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你。”
“这一屋子的桔梗花,代表我对你永恒的爱。”
“我第一次问你愿不愿意去我家住,你说不愿意和我父母一块儿住,我就买了这套小平层,我们可以一起住。”
“我可以教你很多专业性的东西,可以把所有的爱都给你,你愿意...接受吗?”
回答他的是一个青涩的吻。
宁岁一直在追逐着太阳,而如今,太阳一把抱住了他,将温暖传递。
屋外,绚烂的烟花绽放,就在他们窗口的正对面,燃放了整整十分钟。
烟花用火焰拼出了“I love you”三个单词,没有带主语,但宁岁知道,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告白。
“桌上这些东西,都是你装在箱子里拖来的吗?”难怪不让自己碰行李箱,原先以为是心疼自己受伤的手,原来是为了此刻的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