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口音很淡,但是陈烨木还是听出了这是一个外国人。
“外国佬,警察还有两分钟到,”陈烨木挥着手机说。
“你...你们...”气死我啦。
“你们中国人不按套路出牌,我讨厌你们,”乔离费劲心思想骂得凶狠一些,但对本土人好像没什么攻击性。
玻璃幕墙外面,警灯闪烁,乔离冷哼一声,用英语骂了几句带劲的,然后隐入人群,帅气离场。
将那个行李箱留在了原地。
“他刚说什么呢,什么八个鸭,什么西爸,”宁岁问道。
“他说帮我们免费保管行李,不收钱。”
陈烨木走过去,看见行李箱上别着一张纸条,上面烧了一个精致的火漆印。
陈烨木扯开一看,里面是一张邀请函,米兰画展的邀请函,就是前几天Fenta问他要不要去的那个画展。
偷他行李箱就是为了请他去画展?什么毛病。
看来长期地域隔离,没准已经产生新物种了,脑子构造大概不大一样。
邀请函的背面,画着一句中文。
一看就是门外汉,写汉字和画画一样。
“求求你了quq”
陈烨木的嘴角扯了扯,被这个quq恶心得不清。
雅俗共赏,他将卡片给宁岁看了看。
两个小时之后,飞机在聊城降落。
飞机场在郊区,两个人打了车去酒店。酒店是陈烨木一早就定下来的,在市中心,很符合大少爷的作风。
宁岁已经做好了跟着陈烨木吃香的喝辣的的准备。
等宁岁看到那幢高耸入云的五星级酒店,还是忍不住长大了嘴。
大楼的最高处隐没在云层中,看着都眩晕。
“住...住这儿?”
“嗯,我定了最高层,可以看整个城市的风景。”
贫穷限制了想象力,宁岁抬脚和陈烨木一起走进了电梯。
陈烨木婉拒了服务员的热情相送,只和宁岁一起上去。
电梯上升的时间是漫长的。
陈烨木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垂了眼和宁岁说:“不过,有一件麻烦事。”
宁岁示意他继续说。
“这个酒店的顶层只有一个套间。”
“没事儿,这算个什么事,”本来就是出来白吃白喝的,哪还有嫌弃的道理,陈烨木愿意和自己挤一块儿就不错了。
“其实,我查到,在离这儿二十公里的地方,有这家连锁酒店的另一个分店,他们的最高层套房还没有人入住,如果你介意的话...”
“别别别,住一起,我和你住一起。”
宁岁心疼那钱。
陈烨木满意地笑了。
入户电梯的门缓缓打开,豪华套房尽收眼底。
正对面,足足两个门卫大小的阳台上,放着一个大浴缸,带着不明所以的暧昧。
“在阳台洗澡?”宁岁不是很理解有钱人的脑回路。
“多有情调。”
“就一个卧室?”
“没关系,我可以打地铺的,”陈烨木边把箱子拖进卧室边说。
“别别别。”在万米高空打地铺,我怕被雷劈。
这地方看着不大,想看的景色也看不到。
今天的云很多,往外面看过去,只见白茫茫一大片,什么都没有。
“好晚了,早点洗澡睡觉吧,”把宁岁的洗漱用品拿出来。
宁岁答应了,转头走向卧室,然后腿脚僵住了,愣在了原地。
“这个浴室,为什么是透明的?”宁岁不理解。
“我也不懂,”陈烨木也疑惑地说,“要不你去阳台那个浴缸洗吧,都一样。”
最终,陈烨木被请出了卧室,卧室的门落了锁。
天色还没黑,从玻璃墙望出去,只剩白茫茫一片。
陈烨木给Fenta发消息。
【那个米兰的美术展,是谁承办的?】
老头子大概一天除了睡觉都在玩手机。
【一个富商,特有钱的那种】
【cym:你什么时候这么庸俗的】
【Fenta:有钱又不多事,喜欢这种商人】
【cym:你认识他吗?】
【Fenta:不认识】
得,啥也不知道。
陈烨木放了手机,不准备聊了。
他给陈引祁发了消息,让他爸查一查。
导师不如爹靠谱。
五分钟之后。
【Fenta:你怎么不说话了?】
【Fenta:你理理我呀】
【Fenta:臭小子,别忘了,你硕士学位证还在我手里】
【cym:那你撕了吧】
爷不稀罕。
卧室的门开了,宁岁的
脸上带着水汽,红彤彤的,像是剥了壳的鸡蛋。
除了那残破的右手,完美无缺。
“我洗好了,你去洗吧,”宁岁擦着头发上面水,说,“我把箱子里的东西拿出来理理吧。”
“不用,你手不方便,等会儿我收拾。”
宁岁答应了,坐在沙发上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