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岁打断道:“我希望他断子绝孙。”
亚奶奶:“......”
“年轻人呦,”亚奶奶摇了摇头,看透了这“这一代不如一代”的社会,她啧了两声,闭嘴了。
宁岁见她的脖子上带着一根很粗的金项链,估计是他儿子给买的,得不少钱。
列车开始语音播报,即将到站。
“亚奶奶,今天我回聊城的事情,希望你不要和我爸说。”
亚奶奶不在乎地瞥了他一眼,“得嘞,你把我当什么长舌妇,我对你们家那烂摊子事儿可不感兴趣。”金色的项链在太阳下闪瞎人眼。
宁岁别了亚奶奶,连呼吸都顺畅许多。
聊城的市中心还是很繁华的,从前宁岁来这儿的次数便屈指可数,村在山沟沟里面,交通不发达,什么都不方便。
他拿起手机,和姐姐发了消息,“我到聊城了”。
姐姐秒回:“注意安全,早去早回”。
他把手机放进口袋里,复又掏出,围巾的存在感一点点加强,过分的注意让磨蹭到的脖颈发痒,他点进置顶的微信,简单报平安,“我到了”。
过了几分钟,陈烨木回道:“好,注意安全,别回家,早点回我这儿。”
酒店就在火车站附近,明天会有人来火车站接他。
酒店的大床很软,他躺在床上,耳边又浮现了亚奶奶那催命般的话语,与无数街头巷尾的吵闹声一起,夺命般烦人,谁说的近乡情更怯,我看不然,不如和陈烨木待在一块儿自在。
下午五点,宁岁正无聊地看着窗外的风景时,陈烨木发来了消息,是整整齐齐的三页笔记。
【你看我记得好不好】
宁岁翻看着,陈烨木的字体很清秀,苍劲有力,用不同颜色的笔标注了不同的知识板块。
他夸赞道,【特别好,你当真是记忆里不好?】
陈烨木:【那可不,我是对着录像边听边记的,白白浪费了两倍的时间,下次还要你记】
宁岁觉得,隔着手机,陈烨木变得与他更加亲密了些,甚至隐隐有些撒娇的意思。
他一拍自己的脑门,印上一个手爪印。想什么呢,那么清贵的老板怎么可能撒娇,那不成鬼故事了。
第二日,宁岁到了采访的地点,和另外两位获奖画家一起,接受采访。
主持人:“欢迎三位来到我们的画家专访,画作成功入选聊城市的中心展区。本次聊城市画展的评委有黄朴新老师、陈烨木老师以及季凌老师,三位老师分别选出了他们所认为的最满意的作品。”
宁岁心道,是陈烨木选了自己,还是季凌选了自己,好难猜。
主持人为了增加采访的趣味性,问道:“宁岁老师,您希望是哪位老师看中了您的画?”
宁岁愣了下,然后接话:“我希望是陈烨木老师看中了我的画。”
“哦?”主持人勾嘴一笑,“可以说一下理由吗?”
“因为我喜欢他的画,所以我希望他也可以喜欢我的画。”
会议室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似乎整个人都在闪闪发光,眼睛里有隐藏不住的希望与神往。
主持人:“咱们都可以看到宁岁老师对陈烨木老师的景仰之情啊,那就让我恭喜宁岁老师获得——”
宁岁的眼睛闪着亮光,克制不住地心动。
主持人搞事情地拖长了调。
“获得黄朴新老师的推荐!”
“哈哈哈哈哈,”另外两位接受采访的画家也控制不住地笑起来了。
“没事,没准是黄老师下手快,直接把你给抢走了,”一位画家已经年近中年,看到宁岁这么年轻的小孩,父爱泛滥了。
另一位和宁岁差不多年纪,笑得前仰后合。
宁岁倒也不在乎,也没憋住笑了出来。路还长,总有一天能获得陈烨木的认可的。
主持人:“好了好了,咱们不搞事情了,来,宁岁老师,你可以讲一讲你的话的寓意吗?画面里有一朵桔梗花,还有细细密密的雨,编织成纱,这是什么意思呢?”
宁岁笑着望着镜头,说:“就是,感谢雨的降临,化雨珠成薄纱,不嫌这肮脏泥土,亲吻地上的桔梗花。”
宁岁的脖子上依旧挂着陈烨木给的围巾,他按着陈烨木的手法打了一样的节,毛茸茸的,很温暖。
桔梗花,既是永恒的爱,又是无望的爱。不论结果,只谈爱你。
雨落成纱,不是压迫,不是滋润,而是亲吻。
第22章 岁岁不吃,我也不吃
主持人叫薛宇,是个刚刚入职的大学毕业生,很健谈。
一位年长些的获奖者叫修牧,是聊城美术学院的一位美术老师;另一位获奖者叫方宸,是个美术生。
有关美术的深奥问题讲完了,他们开始聊些别的有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