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烨木撑着脚,把小毛驴往路边挪了一挪。
这可怎么办?
宁岁也焦急,提议道:“怎么办,不如去婚房?”
“行,成亲去,”陈烨木答应了。
两个人推着小毛驴走了几百米,进了小区。
密码锁门的密码都还没有换过,还是初始密码。
两个人把自己的指纹录了进去。
是一户一层的大平层,屋里的家居都没有拆封,崭新的,暂时还没有落灰。
陈烨木把沙发上罩着的那层塑料防护膜揭开,邀请宁岁坐下了。
宁岁看这儿眼前的一切,恍惚间发觉,我又家了。
灵魂漂泊无依这么多年,他有了一个特备爱自己的男朋友,他们有家了。
等着电动车充电,至少得一个小时。
宁岁在沙发上坐一会儿玩了会儿手机,突然发现陈烨木怎么好像不见了。
明明刚刚还站在自己身边,好久没听见声音了。
他站起身,一间一间房间地寻找,一边喊着名字。
奇怪,好好一大活人,怎么突然不见了。
书房没有,客房没有......
宁岁渐渐也有点急了,可别是出什么事了。
他慌乱地想拧开主卧的门把手,还没待他用力,房门便自己开了,他被一双熟悉的手抓进了屋里。
“抓到你啦,”是陈烨木的声音。
主卧没有开灯,窗帘遮光性极好,很适合睡懒觉。
“吓死我了,你怎么躲这里,”宁岁搂住他的脖子,却触碰到了一层薄薄的布料。
“我这是,等着美色上门;你瞧,我抓了个老婆回来,”陈烨木边说边笑。
“头上带的是什么?”宁岁问道,他摸到一层布。
“你猜。”
“猜不到。”
“好无情,刚刚来的路上还说要去婚房成亲,才几分钟呢,就不认了,”陈烨木不高兴了。
成亲?嗷,那句随口的玩笑。
那纱很轻巧,宁岁一个不小心便将布拽到了手里,是薄薄的一团。
“嗯...好啦,掀了我的红盖头,便算是成亲了,你便要终身终世做我的男朋友的,”陈烨木强调道。
“红盖头?”这新房里你是从哪里变出来的红盖头?
宁岁借着微弱的光,仔细瞧,是一块红的,不大规整。
“我从空调的防尘布上剪下来的,”陈烨木邀功。
“这情况紧急,我老婆急着结婚,我自然更是求之不得,没个红盖头那怎么行,”陈烨木说着将那一团红布放在宁岁头上。
大红的,绣着花。
宁岁忍不住笑出声来。
陈烨木说道:“不准笑,洞房花烛夜是不可以笑的。你掀了我的盖头,现在该我掀你的了。”
还有来有往的,宁岁笑着说好。
“你愿意让我掀?”陈烨木又一次发问,明知道答案,但每听一次就会更加开心一点点。
“嗯,愿意,”一直愿意。
布里布外,两人都笑得甜蜜。
一双青葱手将红布挑下,黑暗里,两双笑眼相对。
宁岁的头头渐渐贴在了身后的门上,身体微微后仰。
红布原本挂在宁岁的肩上,几番变换,随着风轻轻飘到地上。
...
等下楼时,小毛驴早就已经充满了电自动断电了。
夜晚的街道依旧堵的惊人,下班回家的人好些顺路去商场看看年货、去菜市场看看蔬菜,路上人山人海,几个交警一起比划。
宁岁靠在陈烨木的身后,脸深深地埋进陈烨木的衣服里,手圈的紧。
回想起刚才的一幕幕,不行,没脸见人了。
就不该嘴贱,好端端的说什么成亲,什么婚房,这是小孩子该知道的东西吗?
不过也问题不大,双方家长都同意了啊,明媒正娶的。
若是真的等到允许领证的那天,那哪熬得住啊...
陈烨木端端正正开着小毛驴,边问道:“怎么了,贴那么紧,是恋恋不忘,还舍不得松开了?”
宁岁乍一下放下手,显示自己的清白。
路上人太多,他害羞,生怕路人看出了点什么。
回家时,郑秀玲已经吃完饭了,把他们的份留在桌子上,自己上去洗澡去了。
是订的外卖,依旧装在保温袋里面,还是热的。
没吃几口呢,门口的铃声便响了。保安用传声器说,他们家来了客人。
春节就是事儿多,陈烨木让他们进来了。
“怎么了?”宁岁问道。
“又有客人来访,妈还没下来,咱们招待一下,”陈烨木说道,他把茶几上的书画收拾了,又把沙发上的几件外套搭回了门口架子。
不一会儿,门口的门铃响了,来者是一位黑皮小男生。
他带着谦卑的笑容,不像是来互贺新春的,倒像是来谈生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