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基拉着景舒走在街上,一会儿给她买根糖葫芦,一会儿带她去看街边杂耍,过的倒是挺高兴的。
最后,他拉着景舒停留在一个抄书摊前,摊主是一位大概二十岁不到的少年,生的清秀温润。
可在这冬日的天气,他的身上虽只是细布棉衣,鬓发凌乱,鼻子冻的通红,看起来有些可怜。
他正埋头努力抄书,摊上还有许多词画,其中以文天祥的诗词最多,笔风豪迈,可见是位有大才的人。
朱瞻基还没说话,那少年便头也不抬地道。
“抄书十个字一个铜板,这些画一幅二两银子,若要抄书直接报书名,若要买画自己挑就是。”
景舒见他下笔有神,忍不住问道:“我观小哥气度不凡,不知可有功名在身?”
于谦见她不说买什么,反而问东问西便有些不耐烦地道。
“这位夫人,若是想为家中姑娘相看,还请前面左拐,里面有位非常实诚的媒婆。”
他最讨厌那种,又不买东西还要东问西问的人了。
景舒:“……”
明朝的文人,嘴巴都这么毒的吗?
她扭头去看朱瞻基,本以为他这个暴脾气会生气,谁知他却眉眼含笑地看着面前的男子。
“你祖父曾经也是当过官的,虽只是六品,也尽够吃喝,你在街上抄书,不怕有污了读书人的身份吗?”
读书人清高,若不是过不下去,否则绝对不会行商贾之事,因为他们觉得商人是充满着铜臭味的,和自己出淤泥而不染的形象不符。
“你认识我?”于谦抬起头来,看了朱瞻基半晌,确定自己不认识此人后便摇了摇头道:“我不认识你。”
景舒看看小摊贩,然后又看了看朱瞻基,最后再看了看满桌文天祥的书画,她脑海中瞬间涌上一种可能。
史书上说,于谦于少保可是文天祥最忠诚的粉丝,难不成他是……于谦?
“可我认识你啊。”朱瞻基随手拿起一幅画,笑道:“在外面摆摊太辛苦,还能好好念书备考吗?要不,你跟我走,我资助你读书如何?”
谁知,于谦却连连摆手:“君子不食嗟来之食,公子和夫人若是不买东西,请快快离开。”
朱瞻基见他这副倔样,忍了忍,还是没有继续说话,只把自己身上的披风取了下来,然后随手拿了两幅画,塞进景舒的怀里。!
“今日出门太急,未曾带银子,便用这件披风抵吧。”
说罢,他也不等于谦说话,就直接拉着景舒离开了。
景舒回头望去,只见那少年愣愣地望着那件披风。
瞧着,有些呆?
她没挣脱朱瞻基的手,而是问道:“殿下,你认识他?他是谁?”
是她想的那位,伟大的人吗?
朱瞻基也没否认,而是淡淡地道:“他叫于谦,是未来大明的能人。”
景舒眨眨眼,很是奇怪地问道:“殿下怎么知道他是能人?”
你又不是重生或者穿越的人!
“因为,他很有才华。”朱瞻基从她怀里拿过画,微微一挥,便有锦衣卫出现,从他手中拿过了画卷,然后迅速散去。
“知道他为什么在这卖画、抄书吗?”
景舒老实地摇摇头,朱瞻基轻言细语地解释道。
“因为他父亲不愿当官,家里本就没几个银子了,还要给他娶媳妇儿呢,他未来媳妇是县令千金,聘礼不能轻,这不就把银子花光了。”
景舒张大了嘴巴:“殿下,你连这些都知道?”
朱瞻基耸耸肩:“你当锦衣卫是干什么吃的,知道这些,不是轻轻松松的事情吗?”
“不是。”景舒有些无语道:“我的意思是说,殿下对一个才是秀才的书生用锦衣卫,是不是太大材小用了点?”
第20章 赚到的第一笔银子
她确实挺喜欢、挺佩服谦哥的,觉得这人很厉害,又是民族英雄,要是有可能的话,她倒是想和此人拉近关系。
可是,这时候的于谦,连个举人都不是啊!
朱瞻基作为皇太孙,居然重视起这时候的于谦?
这不管怎么看,都有点诡异嘛。
“这是老和尚告诉我的。”朱瞻基随意胡诌了个理由:“说此人将来是大才,所以我才提前让锦衣卫盯着了,你回了东宫,可不要和我娘说。”
闻言,景舒倒是也不觉得奇怪了,同时对姚广孝更敬畏了几分,她觉得这家伙真的太神了,怎么啥都知道啊?
朱瞻基见老婆这么好哄,嘴角忍不住弯得更厉害了。
好哄好啊,女子好哄,说明心地纯善,没什么心眼。
他心情好了,说的也就更多:“他未来的妻子是县令之女,董氏,董知县要求于谦必须得中举后,才能正式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