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则是一个天真开朗的好姐姐,随着一年年长大,家庭每个人的禀性也就越发鲜明,她过得非常幸福,有一颗坚定柔软的内心。
十七岁的时候,伊莎玛涅和爱情相遇了。
对方是一个满怀责任心的优秀青年,有着明媚的蓝色眼睛,那双眼睛总会让伊莎玛涅想到海洋,和他相处的时候,来自大海的玫瑰花气味充盈,无时无刻都让她感到无比幸福。
父母知晓了伊莎玛涅的感情后,送上了诚挚的祝福,他们还请对方搬到了隔壁,两家人从此成为了邻居,只等到渡鸦之丘的法定结婚年龄,他们就会迈入婚姻的殿堂。
“莱温听了我的故事,他的眉眼间充斥着阴郁,像是雨天阴密暗沉的乌云。我问他怎么了,他说,他在为我感到痛苦。”
伊莎玛涅捂住脸,无助地哭泣起来。
“他说死亡正在向我靠近,而我竟然毫无察觉,他在镜子里为我流泪,那眼泪也从我的脸颊滑落,我吓坏了,问他是怎么一回事……我不该问的。”
“发生什么了,我的孩子?”
“他将我的故事写成了小说。”伊莎玛涅说,“我必须一字不漏地向您讲述这些小说,这样您才能理解我的惶恐不安来自何处,您才能知道要如何带领我走出恐惧……求您了,我已经饱受折磨。”
教徒坐直了身体:“那你开始讲吧,伊莎玛涅。”
——————《渡鸦法》·伊莎玛涅·松本清张】
第154章
松本清张在很短的时间里就完成了稿件的编纂。
他在租来的房子里伸了个懒腰,禅院研一正在和出版社的人通着电话,沟通连载的事项,见他一副完事的懒散模样,捂住听筒,小声问:“您已经写完了吗?”
话语中带着隐晦的质疑。
从松本清张决定租房在横滨住下来,到他查阅资料,整理思绪,再落笔,才过去不到三天时间。
而且听清张完全不假思索就敲响键盘的动静,他恐怕连一点修改也没有,把脑子里的东西一股脑泻在了文档中。
——并且本人对此相当满意。
松本清张从椅子上爬下来。
这个「爬」用得就很惟妙惟肖,因为是临时找的住所,就连电脑也是临时购置的,他还没来得及给自己买一把腰椎友好的椅子。
清张在这把房间自带的椅子上坐了三天,投入思绪的时候还没感觉到什么,稍微一动就听到了骨头的悲鸣。
「松本清张的身体还真是废物得不行啊!」
清张毫不留情地抱怨着自己,也不是没有经历过这个年龄,怎么就本体这么「残疾」呢!
“写完了。”他一头瘫痪在沙发上,脸埋进柔软的靠枕里,声音嗡嗡的,“而且已经打包发到了你的邮箱,研一君,接下来的事就要交给你了。”
禅院研一点了点头,接着和电话那头的人沟通起来。
还真是可靠的编辑先生啊。松本清张透过靠枕和脸颊的间隙注视着禅院研一。
作为常年和影子打交道的咒术师,尽管研一完全不想承认自己那狗屎的咒术师身份,可术式的确伴随他多年。
他对阴影中刁钻角度投来的视线再熟悉不过了,简直跟拿着镁光灯照明一样,几乎是明目张胆。
克制着打完了这通电话,禅院研一走到沙发前:“您是想对我说什么吗,松本老师?”
“我只是在想,当初是被你捡到真是太好了。”清张在沙发上打了个滚,差点直接滚到地上,被编辑眼疾手快捞了起来。
“反应很快这一点也是,研一总是能在关键时候给人安心的感觉呢!”
感受着手底下人的重量,禅院研一脑海中的第一个感想是:他也太瘦了。
拎着完全是骨架的重量,完全不像是健康的成年人——这也和记忆中的「松本清张」对不上号。
一个常年去健身房,作息健康得跟圣人一样的自律作者,是绝对不会把自己折腾成这样的。
而且,不管怎么回忆,禅院研一都没办法把现在的松本清张和记忆中那个匹配上。
而诡异的是,他竟然觉得现在的松本老师才是更接近「熟悉」的那一个,对付这些肉麻话的反击几乎是脱口而出——
“即便您这样说,我还是会严格审核您的稿件,浑水摸鱼这种事是不可能的。”他把老师安稳地「放」回沙发上。
“可恶,就知道糊弄不过去啊!”松本清张脑袋垂下去,又跟坐位体前屈困难的僵尸一样拼命扬起,“先说好,除了你认为「要是这样写的话,我们出版社就完蛋了」的内容,其他的一字一句……连标点符号我都不会改的!”
“……您的语气就像是在说,「就算出版社因此完蛋我其实也不会屈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