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莎士比亚不知多少次叹气。
“我很喜欢你的演说,但你得拿出一份更加正式的演说内容。歌德是个固执的人,他没有我那么好说话。”
***
【我做了一些无足轻重的事,去到一个地方,拽起一些人。
我看见一些无能为力的事,踏入一个地方,目送一些人。
我准备一些无法原谅的事,盘踞一个地方,戕害一些人。
想说的所有话早就在历史中,被不同种族、不同肤色、不同信仰的人说出了口。
有时候它是:
「我当然知道:这么多朋友死去」
「而我幸存下来纯属运气。但昨夜在梦中」
「我听见那些朋友说到我:“适者生存”」
「于是我恨自己」
有时候它是:
「此刻有谁在世上的某处死」
「无缘无故地在世上死」
「望着我」
……
我将文字,连同我自己都变成了纯粹的工具,我静待着发出的呼喊能被回应。
假如一个人的呼声如果有用,那么有用的绝不是那个声音,而是正以有力目光凝视他的人。
去者带来未来,有的人活着,有的人倒下。鲜血浇灌常暗岛,我把心跳留在这里,以此作为坚不可摧的誓约基石。
你是否愿意登上太平洋孤独的岛屿,背叛祖国,背叛信仰,背叛相信与否认,背叛除了「人类」立场外的一切。
你是否愿意带来「和平」。
我期待着一份答案。
——————《古拉格律贼》·已删减不披露部分·附·信件一则】
第92章
这份类似于「声明」的东西被莎士比亚发给了约翰·沃尔夫冈·冯·歌德 。
奥列格没有再逗留,在高尔基沉默着离开之后,他也打算离开这里。走之前还心怀歉意对莎士比亚说:“抱歉把您提供的地方给弄脏了。”
莎士比亚大度地挥挥手:“他们还会派人来,还会脏的,不算什么大问题。”
看着离去之人的背影,凡尔纳在一旁心惊胆战。
“我觉得歌德会生气。”凡尔纳靠自己那点有失偏颇的印象,和时常滑铁卢的直觉判断着,“然后雨果会毫不留情地嘲讽,他们又得打起来,被发现就会变成又一次「德法大交锋」。上次他们在比利时打起来的时候差点没收得住手。”
“歌德已经是温和派了,你和赫尔曼·黑塞相处过几天,是清楚他为人的吧?”
“那我还是喜欢歌德一点,我搞不明白,赫尔曼明明看起来挺正常的一个德国人,怎么随时都给我一种……清醒犯病的感觉。”
说着,凡尔纳一愣,恍然大悟。
“对哦,我就说怎么总觉得「ArieKei」似曾相识,就是那种乍一看挺正常,仔细一看绝对有毛病,再仔细观察,好像也没什么问题……这不就是赫尔曼吗?”
莎士比亚耸耸肩:“听起来不像赫尔曼,像你。”
凡尔纳:“……”
可恶啊,好像真的是那么一回事!
“不过我想我知道你为什么觉得歌德会生气——「背叛」。”莎士比亚意味不明地念着这个词汇,“这是一个完全不需要程度副词也能体会到的极端词汇,不存在「稍微背叛」和「过度背叛」。这就和忠诚一样,是只要做出决定,就绝对没办法改变性质的一个词语。”
“它在末尾重复了……一、二、三、四……四次!”
“你数学可真好。”
“威廉!!!”
“德国人和法国人或许在这一点上会出现很大的分歧,我猜。”莎士比亚拍拍凡尔纳的肩膀,“不过这不是什么大问题,他们一直都在等着有谁先把这件事提出来,谁都不想当第一个担上叛国名号的「罪人」。”
凡尔纳吐槽:“第一个和第二个有什么区别……”
“历史会记住的,第一个、最关键的一个、最后一个。所以「ArieKei」才会站出来吧,自他以后,即使出现多名背叛者,不管造成多恐怖的影响,都会被归纳为「背叛者之一」,他把自己当靶子,提供一个操作空间更大的环境让我们选择。”
“……说到底你在一开始就动心了吧,不然也不会拦住我,不让我动手。”凡尔纳盯着莎士比亚的眼睛,“就算我在「我们」之中是不怎么能打的一个,但杀掉他是绰绰有余的。”
“杀掉他,常暗岛会吸收他的异能,成为你能力的一部分。「仲夏夜之梦」也让我看见了这样的结局没错。”莎士比亚淡淡说,“加布,站在朋友的立场劝诫你,永远不要这么做。”
莎士比亚只有在认真警告、或是说无法算作玩笑的严肃事情时候才会称呼凡尔纳为「加布」,上一次是在凡尔纳试图动手的时候,这一次又是在劝他不要对「ArieKei」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