馋心+番外(84)

楚尧又道:“此次秋宴已经结束,也是时候处理都护府的内务。赵述背主,按军规当斩,择日不如撞日,就挑今天吧……”

白婴一把捉住他的腕子:“述哥的命,不是让你用来威胁我的!”

楚尧定定看着她。

这一眼,盛满万般心绪,将这十年别离的狂恨狂悲,爱憎怨苦,都于那深邃的眸中表现得淋漓尽致。直到,诸多往事,如烟云消散,荒草丛生的天地间,因一人的再度出现,重新赋予了绚丽的色彩。

楚尧如释重负般轻叹一息,把生辰牌放入了白婴的掌心。

“下次,别再弄丢了。”

白婴鼻尖儿一酸,他已将她轻拥入怀中:“阿愿,你回来了。”

何其的珍视,何其的温柔。

白婴大滴大滴的泪砸在楚尧的肩头,喉咙发堵,难以说出半句否认的话。楚尧防她、凶她、骂她,甚至要杀了她,她都能尽量从容地去面对,因为她知晓,失去曾经保护她的屏障,她必须独自适应风风雨雨。可一旦楚尧像往年一般,将内心最柔软的一面摆在她面前,珍之重之地喊她的名,只一刻,她便溃不成军。

所有的不甘,所有的苦痛,所有的委屈,都瞬间濒临爆发,她恨不能退回原点,躲在他的羽翼下,把鲜血涔涔的世事忘个干净。

她的哭声渐大,怎么也止不住,本还克制着不想回应的手,不由自主地攀上了楚尧的肩背。她用力抱紧他,发狠到想把他揉进骨血里。压抑的悲鸣震得人耳膜生疼,她一腔极爱极恨,都在此情此景中尽数发泄。白婴重重咬住楚尧的肩膀,楚尧亦不躲不避,一下又一下拍抚着她的后背,与她耳语:“抱歉,我来晚了。让我的阿愿,受苦这么多年。以后,再也不会了。”

他先前说来迟一步,如今又说来晚……

白婴无法理解这两句话的含义。她哭得脑仁疼,也没法仔细思考。不知过了多久,她接连不断地打起了哭嗝,这才松开楚尧,与他拉开了少许距离。

楚尧用袖子帮她擦完眼泪,末了,又绕过床前的屏风,端了一碗黑糊糊的药回来。他坐到床畔说:“你的手臂受了伤,先把这药喝了。”

白婴瞄他一眼,乖乖巧巧地照做。

一碗药见了底,她才舔了舔嘴道:“我是药人,那点伤,很快就会自愈的。这些汤药,于我并没什么用处。”

楚尧顿了顿,把碗放在床沿,摸摸白婴的头:“重逢之时,为何不告诉我?”

白婴清楚他在问什么,眼神心虚地飘了一飘,嘟哝道:“你也说我受苦这么多年,那必然心中有恨呀,怎么能轻而易举告诉你真相。”

“是吗?那阿愿本想对我做点什么?”

“想……趁机夺权,扰乱都护府。”

楚尧静静地看着她。

白婴也肿着一双眼与他对视。她生怕楚尧当真信了她的鬼话,正欲补救,他却道:“你若想,十万兵权,给你何妨。”

还是这熟悉的做派,还是这熟悉的反应。

京都第一妹控,真真名不虚传。白婴分得清他没说假话,无奈地瘪了瘪嘴,及时终止了这个话题。她瞥瞥楚尧的肩头,挪近些许,扒拉着他的领口道:“给我看看。”

换作从前,白婴有这举动,多半会被楚将军摔出房间。可眼下时移势易,作为妹控的楚将军听她要求,三下五除二便剥开衫子,露出了劲瘦的肩膀来。白婴眉头一皱,后知后觉她咬得太重,下嘴缺了分寸,这会儿楚尧的肩已经红肿一大块,看得她心疼不已。

白婴幽幽道:“你怎么也不推开我?”

楚尧不动声色地把衣衫重新整理好,慢声说:“不碍事,不疼。”

“怎么不疼,你忘了我之前与你讲过,疼就是疼,疼再多次,也习惯不了。”

“所以,这些年,你一直是疼过来的。”

白婴琢磨着,这话题不能再深入下去。她被炼成药人,是因奉安二十七年之故,楚尧想来没那么容易放下心结。他如今已是剑走偏锋,若继续执念于她这副残躯,后果不堪设想。白婴摸了摸鼻头,生硬地跳过了这一茬:“你方才,不会是真心要杀述哥吧?”

楚尧眉峰微动,旋即象征性地弹了下白婴的脑门:“在你看来,我已经冷血到此种地步了?”

“没有……我只是猜不透,你抓述哥,打的什么算盘?”

“前因,想必阿愿猜透了八成。”

白婴闷闷不乐:“从一开始,你就怀疑我身上藏有秘密,天途关受伤,是一次试探。偏就那么巧,让你晓得了我是药人之身,从那时起,你便在计划利用我掀起鹿鸣苑之乱。”

“是。”

“那会儿放我走,你是真心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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