馋心+番外(53)

“你……”

“我怎么了?”白婴挑眉。

楚尧默了默,没有多置一词。

白婴等不到他的后话,只得耸耸肩,继续道:“叶云深为了自救,在身体里种了一只好不容易养出来的蛊王。那蛊王邪性得很,会放大宿主性情中最是极端的一面。这也是叶云深近年来造多了杀孽,必须想法子苟住性命的根源所在。”

“这蛊王,可续命?”

“续不续命不好说,反正能克世间万蛊。”白婴顿了顿,不敢太深入这个话题,索性打岔,“方才说了,除却山鹰卫队,叶云深还有后招。这后招亦是与抢来的人息息相关。但凡饲蛊身亡者,只要面相没受破坏,叶云深会将其做成……人皮面具。”

楚尧看着她,没说话。

白婴咬住牙根:“整个十六国,没有人晓得,每天叶云深会是什么模样,人在何处。他手里的面具成百上千张,想杀他,谈何容易。所以,不管宝贝儿相信也好,不信也罢,我从小家教良好……”

单凭你这样讲,你就已经失去诚信度了。

白婴毫无被质疑的觉悟,还在接着道:“我家人早年跟我说过一句话,我铭记至今,时刻不敢忘怀。因而,哪怕一路走来荆棘密布,我也从未以恶待人。可这叶云深,是第一个,我认为不值用善意去对待的。来日,上天入地,我总会教他把这些数不清的血债,一一清偿。”

楚尧静静觑了白婴须臾,问:“你家人说的什么话?”

白婴讶异地张张嘴,没料到他的重点会在这儿。那句烙进心底的话在她的舌尖上压着,她却无论如何说不出口。

他曾告诉她——

丫头,这红尘混浊,千千万万人里,不是只你一人有不好的经历。你得学会于浩歌狂热之际中寒,于天上看见深渊于一切眼中看见无所有,于无所希望中得救。

两道视线深深交缠,边城风沙格外大,吹得白婴的眼睛刺痛。她别过头,打着哈哈说眼里进了沙子,两手不停地搓揉。楚尧默了默,又问她:“为何不以恶待人?”

白婴动作一滞。

此番,他们都望着茫茫前路。

“因为,曾经有个人,给予我很多很多温暖。让我不舍得用恶意去对待他包容的这个世界。”

楚尧沉思许久,最后问:“如果,那个人死了呢?”

白婴一愣,也不知该如何作答了。她忽而忆起四年前她被炼成药人,叶云深打趣她,说她命贱,意志力却远超常人即使身处尸山血海,也要拼了命地活着,拼了命地清醒。她常觉得叶云深说的都是屁话,然而这一句,鲜见地说对了。

只要楚尧活着,她就永远只是阿愿。

可若楚尧不在了……

她是死是活,是疯是清醒,又有何妨?

白婴凝视楚尧一遭,把这些话都埋在了心里面。她将叶云深的底掏了个干净,楚尧也没再追问有关于药人的后续。白婴寻思,他多半是断定此事过于荒谬,根本不在意。又或者,是没把叶云深放在眼里。不管怎么样,她脱困的目的好歹是达成了。

白婴抄起两只手,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怎么样,这些消息值不值呀?”

楚尧凉凉道:“若我说不值,女君会爬上车顶把自个儿绑起来吗?”

白婴:“……哦,那倒也不会。”

“那女君何必多此一问。”

“宝贝儿,你这个人……”白婴哭笑不得地凑近些许,想说点什么,话头却蓦然顿了顿,她的鼻翼微微耸动,东闻闻西嗅嗅,“宝贝儿,你怎么……闻起来,好香。”

楚尧一脸冷漠。

这是又想明目张胆占他便宜?

楚尧一把摁住白婴的脑门,用力将人推远,沉声道:“你皮痒?”

“不是,你不要老将我想得如此不堪。我就是闻着你身上那股皂荚味儿,怎么比前日还重?你昨晚洗衣裳了?哪儿来的皂荚呀?”

皂荚就藏在袖口里的楚将军面无表情:“你嗅觉不灵光,楚某没洗衣裳。”

“你是趁我睡着了偷偷洗的吗?脱光没有?有没有被人瞧见呀?话说回来,堂堂西北都护还要自己洗衣裳吗?会不会也太惨了点?”

楚尧狠狠飞过去一记眼刀:“楚某说了,没、洗、衣、裳。”

白婴脖子一缩:“好的,我知道了……”

楚尧以为震慑到位,白婴绝不敢再造次。不承想,这厮就消停了一刻,又十分好奇地问:“话说宝贝儿,你除了随身带麻绳,还喜欢随身带皂荚的吗?你们都护府穷成这样,你该不会一件衣裳穿好几年,为了方便缝补还随身带针线?”

楚尧攥死了袖子里的针线包,冷意飕飕地注视白婴:“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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