馋心+番外(39)

“白、婴!”

他一回头,白婴就冲他咧嘴:“再说了,我哥跟我讲过,兵不可重伏。”

楚尧闻言,负于身后的手指蜷了蜷。

白婴笑嘻嘻:“所以,同样的事,我岂会做第二次呀?”

他很想问,白婴到底是不是真有个兄长。可话到嘴边,思及白婴这人没句实诚的,多半又是在有心模仿阿愿,便将这个念头打消了。他不在意白婴会使什么小伎俩,索性继续上楼。

白婴拿出玉佩:“宝贝儿你瞧,我刚在路上捡到这个。”

楚尧不经意回头一瞥……

银子……

值好多的银子……

换算下来一个营半月的口粮。

楚尧生生停住了。

白婴竭力忍着笑,浮夸地捂嘴:“哎呀,人家的运气真是好,随便上街逛逛,都能捡到价值连城的玉佩。不瞒宝贝儿,我从城门口一路走来,还看到好多值钱物件儿呢,好像……好像有玛瑙、金钗、玉扳指什么的,撒了一路。”

楚尧差点就想骂这败家玩意儿。忍了又忍,他才闷声说:“是女君故意撒在路上的?”

白婴笑得欠抽,也根本没想过要狡辩,耸肩道:“是呢。”

楚尧深吸气:“你……你简直是不知所谓!”

“尧尧别生气呀,人家也没那么傻。东西都搁在稍微隐蔽些的地方。不过,也只是稍微隐蔽哦,时间一长,指不定就被别人捡走了,宝贝儿,你……”

楚尧一阵风似的刮出了医馆:“带路!”

白婴愣了愣,“扑哧”笑出声来。

笑完过后,她又低低叹了口气。若非大梁皇帝不干人事,克扣边关军饷,楚尧又肩负十万将士的粮草责任,他何以会被逼成这样?

白婴捏响了指关节,听得楚尧吼了句“还不出来”,她才重新挂上笑容,飞快地奔了出去。

“宝贝儿,都护府的状况,真有那么穷?”

楚尧和白婴并肩走在入夜的乌衣镇。

长街之上,灯笼摇曳,人山人海。每个人的手里抑或拿着河灯,抑或拎着许愿灯,都在往城外的安溪河去。楚尧身形颀长,长相出众,加之白婴貌美,二人愣是引来了不少关注。楚尧心无旁骛地弯腰从一个肉摊底下捡起串玛瑙,冷冷瞥了白婴一遭,将东西塞进她的怀里。

“拿好。”

“我送给宝贝儿的。”

“不必。”楚尧继续往下一个藏宝点走,“纵使惜财,亦取之有道。”

“也是。”白婴也不勉强,把玛瑙挂在手腕上,低声嘟哝,“反正迟早都是你的。”

楚尧没听清,转头问她:“你说什么?”

“我说……”白婴故意拖长了尾音,然后语气变得万分柔和,“宝贝儿,你累不累呀?身上背着如此一座大山。前人都说,攘外必先安内,可我看着呀,这关中的水混混浊浊,深不见底,多少人都想砸了你的船,生怕你扰了龙王的清净。你为别人着想,可曾为自己想过呀?”

楚尧默了默,不动声色地睨向白婴,说:“女君未免多虑,怎知我不为自己着想?”

“可不是多虑嘛,谁让我没有睡你的命,偏生得了想睡你的病呢。”

“白婴!”

“好好好,我闭嘴。”

白婴眼见周遭好几人都被她的言论惊呆,晓得楚尧脸皮子薄,不欲让他难堪,便本分地做了个封口的姿势。只是她没消停多久,楚尧捡起一支玉钗后,白婴把东西揣回袖口里,很快另寻了一个话题:“说起来,宝贝儿你听过这乌衣镇的将军祭吗?”

楚尧不搭理她。

白婴摇头晃脑地自言自语:“我那日在街上吃茶,也是听小二讲起的。他们祭的英雄是一位无头将军,说是死在四年前遂城一战里,宝贝儿可有印象?”

“楚家军有十万众,莫非我每一人都得认识?”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其事迹乍听之下,略显荒谬,细思过后,只觉痛心疾首。这是经过世人点缀后的故事也好,实情也罢,这位士兵的英勇令人唏嘘不已,也是残酷战争下的一个渺小缩影,宝贝儿当真没有半点印象?”

楚尧幽幽盯着白婴。他的脸上但凡出现这种表情,都是在传达一种意思,她的废话太多了,是否需要他帮她手动闭嘴。

白婴当即领悟,讪笑两声,抿紧嘴唇老老实实地跟在楚尧身边。

她有先见之明,楚尧不愿与她同行,是以白婴早前就把一包金银珠宝从城内撒到了安溪河。二人行至河畔,珠宝回收了一半。白婴没有准备河灯,也没有许愿灯,是以只拉着楚尧站得远远的,在小树林里观望河两岸祭奠英灵的人们。

约莫这场面沉重,白婴又藏了离别的心思,整日里没个正经的人这会儿表现得格外沉默。她不开口,楚尧谢天谢地自然也不会主动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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