馋心+番外(135)

这不是她第一次喊他宝贝……

但这一次,隐约有哪里不同……

将士们看白婴脚下生风地冲过来,都分外紧张地劝苏逸:“都护,您要不,先避一避?”

苏逸纹丝不动。

白婴一脑门撞上他硬邦邦的胸膛,她哥还没来得及说点什么,这货就用两只纤细的手臂死死环紧她哥的腰,并使出一个弱鸡最强悍的力气,试图将人抱起来。

苏逸抿了抿唇,望着白婴的头顶,依旧纹丝不动。

他是真的……什么事都愿意配合白婴。

他也是真的……独独对被她抱起来这桩事,他心有余而力不足。

白婴脸红脖子粗地试了三次,都没能扛起她哥伟岸的身躯。苏逸既是心疼又是好笑,刚想伸手摸摸白婴的脑袋,她猛地拽住他的袖口,拉着他飞奔到了土坑旁边。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白婴仿佛吃了熊心豹子胆,径直绕到苏逸的背后,一个助跑,把万众敬仰的西北都护,生生撞进了土坑里。

众人无语。

白婴兴冲冲地朝她哥丢土,一面丢,一面格外认真道:“埋宝贝喽!埋下一个宝贝儿,明年就能长出好多宝贝儿!”

苏逸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就感觉自己被狠狠萌了一下。

反应过来的众人:“都愣着干什么!都护就快被活埋了啊!”

这一晚,大伙儿受到的冲击实在太大,导致后面一两天,每个人都心惊胆战,生怕白婴埋人埋上瘾,除了她哥,还会对别人下黑手。况且她哥没什么底线,就冲他那一副心甘情愿被活埋,别人不拉我不起来的劲儿,大伙儿都觉得性命岌岌可危。

可这夜过后,白婴的状况急转直下。

那一壶长梦终是见了底,刚入九月,白婴的噩梦便开始卷土重来。

起初,她夜里疼痛发作,苏逸会用寻常酒水代替长梦,虽效果不佳,好在有他悉心哄着,白婴也算能忍过去。没过两日,药人的后遗症彻底失控,白婴一旦入眠,就会无休无止、反反复复地梦到同一个场景。

她总是看见苏逸造下无尽的杀孽,脚下每一步都是尸山血海。那黑色的衣袂渗出殷红的颜色,他手里的长锋划出生与死的界限。他如同身陷地狱的修罗,重复着杀戮的轮回。白婴想牵住他,带他离开那片惨烈的天地,却每每与他失之交臂。及至终途,她一次又一次,见证他的败亡。

那一幕,让白婴痛不欲生。

她在梦里无望地哭喊,梦外亦是整夜不得安生。到得后来,她被困在梦里的时间越来越长,每日几乎有六七个时辰都陷在混沌里。白婴备受折磨,都护府里从上到下,也无一不替她忧心,都在四处打听药人的解法。

苏逸面上不动声色,亦是日夜不眠地陪着她,短短数日,人便消瘦一圈。偶尔白婴清醒,发现她在苏逸的手臂和肩膀上,又留了不少牙印。她自责到无以复加,为了道歉,还给苏逸熬了好些糖水。苏逸有苦难言,只能微笑着喝下去。

诚然,除却熬糖水,白婴最关心的,就是向恒出城寻人有没有回来。她等得心急如焚,日日都会托人去向恒落脚的客栈走一遭,如此数着日子到初十,向恒总算是带着白婴要的人翻进了都护府的院墙。

那阵儿刚过日午,白婴用过午膳,因着身子疲累,才歇下不久。苏逸冷不防听到院子里的动静,三两步便走至门前开门和向恒打了个照面。向恒冷着脸瞥瞥屋内,被苏逸横身一挡,没好气道:“我找,白婴。”

苏逸默然不语,打量了一遭站在院子里局促不安的中年男子。那男子作南苗的衣饰打扮,肩上还背着一个药箱。他收回视线,不想搅扰白婴,正想把二人轰到水榭里去,话没脱口,白婴就已适时醒转,轻声问道:“是不是那不着家的兔崽子来了?让他进来给姐姐请安。”

苏逸拧了拧眉。

向恒有了白婴的话作保,冲着苏逸扬了扬下巴。

二人僵持片刻,还是苏逸率先转身,绕过屏风走进了内室。他扶白婴坐起来靠在床头,继而自己坐在床沿边上,不满道:“刚刚睡下,为何不多休息一会儿?让他等着便是。”

白婴摇了摇头,苍白的两颊不带半点血色,似是无奈道:“你不是答应过我,不和这孩子争风吃醋?”

“我不是。”

“你犀利的眼神就差把这孩子直接拍出院墙了。”

两个人说话间,向恒跟了进来,边走边道:“我没,那么弱,就算,他想……”人到床榻半丈处,他的声调忽而一顿。

向恒疾步迈进,不由分说地擒住了白婴的腕子,也顾不上断句,尖声道:“你怎如此虚弱?那壶长梦,我算过日子足够你支撑到月初。这才几天,你怎么成了这副模样?白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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