馋心+番外(11)

他说:“找什么好人家,我不就是好人家吗?”

此后,婶婶再没劝过白婴少吃。

这一来二去,白婴被他惯得毛病越发严重,已到了夜里梦游胡乱啃食的地步。楚尧生怕她出岔子,有一段时间干脆在她睡着后,便锁上她的房门。白婴找不到吃的,迷迷糊糊就去啃桌子腿,结果很不幸,把门牙磕掉两颗。

次日早上楚尧来开门,白婴坐在镜子面前嗷嗷哭。彼时也不知楚尧在想什么,二话不说,转头就走。白婴还以为他嫌弃自己没牙的样子,跟上去想讨个说法,结果刚走到楚尧门前,就听里面传出了激烈的打斗声和争执声。

吵的什么白婴给吓忘了。她年纪小,那阵仗又大,当场就把她震得三魂少了两魄。还是身为楚尧伴读的赵述及时出现,把打着哭嗝的白婴哄回了房里。她想和楚尧绝交两天,可还没过夜,楚尧就给她做了不少好吃的送来。美食当前,加上她对楚尧深厚的依赖,很快就把磕掉门牙的事忘得一干二净。那晚过后,楚尧再也没锁过她的房门,而是每夜悉心守在她床前,给她唱一首五音不全跑调能跑到隔壁老王家的小曲儿。

白婴听得欢喜,楚尧唱得尽心,两个人非常和谐。

其间,白婴还咬过楚尧的手腕一回,醒后她看到那一圈血淋淋的牙印,哭得差点厥过去,比伤了自个儿还难受。约莫是太怕伤害楚尧,没过多久,她这强迫性吃东西的毛病,便痊愈了。

直到……

奉安二十七年,他亲手杀她……

白婴陷在旧事里难以自拔,眼底白雾氤氲,几乎是脱口而出:“将军认为,我在试探什么?”

楚尧不作答。

“怎么,我惹将军忆起故人了?”

楚尧还是不应声。白婴无趣得紧,方才起伏的心绪也慢慢平和下来。她用手掌遮住强光,瞄了眼穹顶。午时未过,日头当空,正是一天里最晒的时刻。她长年累月见不了几回太阳,导致皮肤都白得显病态,乍然晾在野外这么久,多多少少有些难熬。她的喉咙里干得像要冒烟似的,她努力咽了几口口水,瞥见楚尧腰上挂着一只水囊,伸手便要去扯。

楚尧摁住她道:“做什么?”

“我渴,要喝水。”白婴说得大方坦诚。

楚尧想了想,侧首道:“李琼,你去找……”

白婴:“我就喝你的!”

楚尧锋利的眼刀,虽迟但到。

白婴也不怵他,迎着他的视线说:“你是我的宝贝儿嘛,我只想喝你的水囊。你也看到了,我将将吃了那么多树皮和草……”

“那是我叫你吃的?”

“不是。我就想强调强调,我现在特别渴,你要是不给我喝水,我会暴尸荒野,一尸两命。”

偷听到墙角的诸位士兵心中疑惑:孩子这梗,难不成是真的?

楚尧气不打一处来:“白婴,你不要得寸进尺。”

“哪敢呀,人家分明就是挣扎求存。您一个将军,怎么能虐待投诚的弱者呢?还是说,您的水格外金贵,是要……”她吐字越来越慢,还故意带着点拈花惹草的笑。

楚尧一听就知道她这话的苗头不对,为了把她飙荤话的趋势遏制在摇篮里,他想也没想,扯下水囊就塞给了白婴。

白婴乐得前仰后合,诚心地夸道:“宝贝儿,你真是个好人。”

楚尧觑她一遭,懒得接她的话茬。他到底还是低估了白婴,原以为上午的事,能令她长长记性,学会本分老实地当个俘虏。现下看来,“本分老实”四个字,用在她身上就是一种讽刺。好在只要能让白婴闭嘴,损失一个水囊,也算不上什么。

待得白婴笑够了,她便扒开塞子,“咕噜咕噜”灌了几大口水。楚将军刚断定她唠叨了大半炷香,后面怎么着也该歇歇了,不料,白婴喝完,抹了把嘴就喊:“宝贝儿。”

楚将军的眼皮子一蹦跶。

她凑近些许:“宝贝尧尧。”

楚将军想打人。

白婴不知死活:“你瞧。”她伸长手臂,把水色莹亮的囊嘴递去楚尧面前,“我们俩……是不是间接亲吻了?”

“哎呀,人家好害羞。”白婴极其浮夸地捂住脸,耳尖上还当真泛起了薄红。

周围众人倒抽一口凉气,纷纷为她的勇猛暗自惊叹。

楚尧忍了忍,忍了又忍,接连做了三次深呼吸,告诫自己留白婴有用,才把打死她的想法一再推迟。他看了看白婴云淡风轻道:“女君经常脸红,是病。”

白婴的动作一滞。

楚尧:“应是积食内热,上攻于面。此症状多伴随有腹胀和口臭。”

白婴的笑容垮了一半。

“若否,就是五脏有损,气血郁结,多半活不久,要趁早治。”

上一篇:铮月礼下一篇:表妹多娇弱

同类小说推荐:

耽美作者主页排行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