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陌回道:“我问了兮儿,她说是张昀为了祝贺她考上大学,特意组织的升学宴,就在孤儿院原址。”
覃骁冷淡的挑了挑眉,“原址。”,他的眸中散发出冷厉的危险,“怎么,她还想把兮儿再丢弃一次么?”
阿陌觉得气氛不太对,因为覃骁的脸色已经布满阴霾。
要不是宁兮儿现在过分信任张昀,他们不便在明面上做些什么,否则光是阿陌都会出手。
这是由于调查资料中有一段关于宁兮儿幼时走丢的经历,而原因就是张昀为了私吞那笔抚养费,故意引诱小小的宁兮儿找错回孤儿院的路。
如果张昀得手,
宁兮儿早已成了荒野中的碎尸枯骨。
这个画面是但凡想到就会引起覃家人心中恶寒的,而现在,那位被宁兮儿尊重敬爱的“院长妈妈”在近期的邀约,显然别有用心。
“她丈夫欠了多少?”,覃骁把资料递给阿陌,不打算继续看。
“其实也没多少,他的本金不高,最后利滚利才不过几百万。”,阿陌说:“但那对夫妇曾留下过的一千对张昀夫妻来说已经是巨额财富。”
其实一千万对社会八成以上的普通人来说,或许是奋斗一生也抵达不了的财富。
“这让他们认定兮儿的背景不简单,因此把主意重新打了回来。”,阿陌已经把文件袋妥帖的封好了,问道:“您觉得,怎么处置比较妥帖?”
“他们准备做些什么?”,覃骁瞳孔慢慢涣散,发出饶有兴味的光芒,仿佛他正在等着一个可以堂而皇之撕碎猎物的时刻。
阿陌心中压了块重石,不论他说不说实话,都无法降低哪怕一丁点覃骁对杀戮或血腥的天赋。
“阿陌。”,覃骁盯着他,发出了警告般的催促。
阿陌沉了口气,最终如实答道:“张昀为了保命,同意了她丈夫答应的赌场交易。他们准备把兮儿……”
阿陌没有说下去。
如果他那天没有在覃远的吩咐下把宁兮儿从书店接走,尽管覃骁那日的暴怒癫狂并非刻意,但要不是这场阴差阳错,他们用心保护的姑娘可能在当晚真的要经历一场劫难。
就算有覃氏的暗卫保护,宁兮儿心理上可能受到的惊吓或者绝望也无法避免。
在宁兮儿面前永远温和俊美的男人此时发出了几声阴森冷然的笑,仿佛他找到了好玩的事。
敢打宁兮儿的主意,这和直接挑衅覃氏别无二致。
那双阴鸷的眸子睨着阿陌手中的文件袋,瞳孔微眯,好似放空,“那就陪他们玩玩吧。”
阿陌基本预料到这个结果,“好的,我去办。”,如果是旁的事,估计覃骁光是听别人把话说完都会觉得浪费时间。
覃骁转身往房间走去,地毯吞掉了他的脚步声,“我不想让兮儿因为张昀的事而分神难过。”
安静了一两秒后,
“明白。”,阿陌望着那道冷肃深沉的背影。
第98章 发烧/暴怒(上)
宁兮儿困意退散是因为小臂被枕到发麻了,麻意一步一步攀上无名指尖,而后蔓延至整个手掌。
她眯着眼伸了个懒腰,感到腿也被压麻了。外套随女孩的动作掉在地上,宁兮儿迷迷糊糊地去捡,忽然定住,她抬起头看向覃骁,男人正安安稳稳的坐在轮椅上办公没错。
那这衣服是怎么飘过来的?
余光捕捉到女孩困顿感和清明感交杂在一起的视线,覃骁便也抬眸看向她,勾了勾唇,未发一语,像是知道她有话想说。
书房里的气氛和宁兮儿睡着前一模一样的安逸静谧,她连出声都怕冒昧。
所以宁兮儿提溜起那件外套,眨了眨眼,不太确定地问:“这是…谁帮我披上的?”
换言之,是谁走过来,帮我披上的?
覃骁微笑:“兮儿以为呢?”,他转动轮椅离开办公桌后方。
宁兮儿望着他熟练操纵轮椅的动作,眼神在他的腿上停留片刻。
哦,她应该是多想了。他只是不能走,但不代表他不能移动。
缓了一会,宁兮儿腿不麻了,就想站起来把衣服还给覃骁,但扶着沙发起身的一瞬仍是腿软还险些绊倒。其实这时候宁兮儿要是抬眼看一下覃骁,就会发现男人的双脚已经从轮椅踏板踩在了地上,如果她真的摔倒,基本就能目睹医学奇迹的发生了。
当然,覃骁也不在意事实被戳破。
宁兮儿绕到覃骁身后把外套给他披上,外头是盛夏,但屋内清凉,“注意保暖啊覃骁哥哥,伤口发炎的话很容易发烧的,最好别着凉。如果我下次不小心睡着,让芝姐给我搭上小毯子就好。”
覃骁感受到女孩的手指隔着衣服布料划过自己肩膀的触感,她轻轻拢了拢,细心地捋平褶皱,哪怕平整的衣服本也没什么褶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