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百哥,你看这幅画怎么样?”
“很好。”
“呵呵,是吗?我觉得好像总是有哪里不对,但就是看不出来。”
“我看看。”
“好。”
一张月夜图落进他手里,弯月,起伏的山脉,山脉下被月光柔和照着的树木。
一切都那么的恰到好处。
柔软,温暖,不让人害怕。
他看着那皎洁的弯月,说:“如果是圆月就好了。”
“圆月?”
一张脸凑过来,头歪着看画里的月亮,然后恍然,“啊,我明白了。”
“要圆月。”
“夜色在很多人眼里是让人害怕的,但在我眼里,它是温柔的,是美丽的,它不该有缺点。”
“圆月是最好的。”
“呵呵,谢谢你,又百哥。”
“我重新画,这张我扔掉。”
她手伸过来,便要把画拿走。
他说:“虽然有不完美,但我挺喜欢的,你重新画,这幅画就送给我,怎么样?”
“呵呵,好啊。”
“……”
眼前是那带笑的一张脸,柔软温暖。
秦又百眼睛微动,抬头,他看天上的弯月。
月光皎皎,就像那一幅画里的月亮。
他看见了她一双弯月般的眼睛。
秦又百脸上浮起笑来。
明月,我来看你了。
—
夜泼墨似得压下,深浓的寂静涌来。
凤泉镇安静,没有一点动静,锦凤族亦是。
甚至更甚。
它就像自动升起了一道屏障,无声间把外面的一切隔绝。
这里谁都进不来,亦好似它根本就不存在于这个世间。
咚!咚!咚!
突然间,铜鼓敲响,急遽又猛力,整个锦凤族突然就亮起了灯火。
还在睡梦中的人被吵醒,却反应极快,一个个快速穿上衣服便出来看。
铛铛铛!
清脆的敲锣声在各个巷子里穿梭,与此同时,还有女人叫喊的声音,“玉家常衣巷一百零七楼走水了!”
“……”
“玉家常衣巷一百零七楼走水了!”
“……”
“玉家常衣巷一百零七楼走水了!”
“……”
敲锣声伴着这不断重复的声音,很快大家都忙碌起来。
有惊慌,有不安,但更多的是面对这样的事如何解决,如何应对。
似乎,这样的事并不是第一次发生。
极快的,前一刻还安静的锦凤族这一刻便都热闹起来,好似在白日。
托尼躺在床上,他睡的正香,尤其他在做梦,梦见他在隐芝面前,无比强势的展现了他男人的强大魅力。
让隐芝对他臣服。
这个梦做的非常爽,爽的他看着隐芝朝他亲过来。
他笑着,笑的嘴角都忍不住扬了起来。
可就在隐芝要亲上他时,一阵铛铛铛的敲锣声便落进耳里。
吵的他眼前的人一瞬消失,那要触碰到他的唇也不见了。
托尼忍不住骂出声,“我靠!”
谁特么这么不懂事?扰人清梦?
托尼抓着被子蒙住头,企图把这声音摒弃,继续回到他梦里,做那没做完的美梦。
可这铛铛铛的声音跟叫魂一般,不停的敲,他一瞬坐起来,抓狂的抓头发,蹬蹬蹬的走出去,啪的打开门,怒声,“叫魂呢!”
站在门口守着的两个女人一瞬看向他。
托尼眼睛闭着,感觉到两道杀人的视线落在他身上,他睁开眼睛。
下一刻,砰!
门关上了。
托尼站在堂屋里,瞪着眼前的这扇门,好一会,面色瞬间转变,看向另外两间房间。
而此时,两间房间门都开着,其中一间有光。
那是徐平拿着手机在照。
托尼看见,立刻过去。
“湛先生?”
徐平来到床前,看躺在床上的人。
他一向警觉,夜里但凡有什么异样他都能感觉到。
当那铜鼓声敲响,他便醒了。
但他没有轻举妄动,只是听着四周的动静,当听见托尼的声音,他才出了来。
而看见托尼,没有看见湛廉时,甚至湛廉时的房间一点动静都没有,他不放心,便进了去。
而这一进来,才看见躺在床上的人,一点都没有醒。
但是,他面色很不好。
脸苍白,额头布满汗,看着似痛苦。
这样的湛廉时他从没有见过。
所以,他忍不住出声。
托尼一进来,便看见徐平手机光下的湛廉时的脸。
他神色顿凛,快步过去,拿过湛廉时的手,给他把脉。
很快的,他的心沉下。
脉象怎么这么乱?
托尼摸湛廉时的额头,然后转身快步出了去。
也幸亏他走哪都习惯带一个医药箱,在湛廉时的车上他也放了一个。
所以在来锦凤族时,他便把医药箱带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