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气息，一点点沉没。
海漫枝眯眼，眼神变得遥远，“她说，她要去找他。”
“她就走了。”
湛廉时眸中墨色生出，一瞬铺染，里面的一切在这一刻变为汪洋大海，被夜色深深笼罩。
他转眸，看着海漫枝，“找谁？”
第1441章 她们在哪
雨说下就下，前一秒还阴沉沉的天，这一秒雨就下来了。
不过，不是瓢泼大雨，而是细雨绵绵。
它覆盖这座城市，以全新的一个画面在眼前展开，然后，拉开几十年前的帷幕。
“你不知道？”
“也是，你要知道，又怎么会是今天这个局面。”
海漫枝看着这一瞬便模糊了的远方，声音轻幽。
湛廉时没说话，他的目光没有移开。
这里一下子安静，安静的只剩下沙沙的细雨声。
海漫枝转过头来，看着湛廉时，说：“林帘的生父，你一直在找的人，柳钰文。”
“……”
劈啪——！
一道闪电劈落，点亮天空，也点亮了湛廉时的脸。
凝滞的，固定的，如一片死寂。
而他的手，在颤抖。
海漫枝看着这张脸，现在这张脸和平常任何时候都不一样，更不是她这两次见过的脸。
这张脸，他的喜怒不形于色，这一刻，破败了。
海漫枝转头，看这片雨幕，随着刚刚那道闪电，雨大了，雨幕也深重了。
“刚开始我也不知道，直到后面我暗中让人调查，才知道明月爱的人是谁。”
湛廉时指节动，然后蜷起，他眼眸垂下，这片阴雨天在他眼里消失，留下的是浓重的墨色。
但没有多久，这双眼眸抬起，看着前方。
此时，这双深眸里，已是重重深谙。
“她们在哪？”
海漫枝眼神微深，她看湛廉时，“那个地方，你知道。”
米兰的这场雨似憋了很久，一下就没有停歇。
傍晚，外面已是漆黑一片，但雨，依旧没停。
此时，别墅里，放映厅。
沙发，茶几，绿植，以及孩子的玩具，这里该有的都有。
但是，以往这里是三个人，现在这里，只有一个人。
湛廉时坐在沙发里，看着前方的投影幕布。
“哇！爸爸太棒了！太棒了！”
一张白嫩小脸几乎占据了整个幕布，出现在这幽暗的放映厅里。
但这样的小脸，没有让人害怕，反而让人愉快。
这是小丫头，湛可可。
她拍着一双小手，快乐的蹦跳，从镜头里移开，她身后的场景跟着显现。
明亮宽大的客厅，米白色L型沙发，一大片透明的落地窗，角落放着人高的花瓶，花瓶里插着新鲜的百合。
这里是现在这个别墅的客厅，她们的家。
而现在，幕布里是夜晚。
因为，落地窗外是被灯光点缀的城市，一闪一闪的，像星星。
此时，客厅中央，茶几前，穿着白色居家长裙的林帘身子微弯，收拾茶几上的东西。
她长发用一根皮筋随意扎在脑后，但因为她弯身，扎在脑后的长发垂到胸前，但有一小半随着她的动作调皮的拂动她的侧脸。
“妈咪，你看，爸爸弄好了！”
湛可可跑过来，指着前面对着她们的摄像机，开心不已。
林帘看过去，一张没有半点妆容，素净温柔的脸出现在湛廉时眼前。
明亮清澈的眼，里面满含温柔。
她在看着镜头，但很快的，她视线往上，然后，她笑了。
第1442章 好似两个时空的事
温暖，幸福，爱。
这双眼睛满载这几样东西，涌出来。
猛然间，一把利刃过，湛廉时的心割裂，难以言喻的痛袭来，让他无法呼吸。
可他看着这张脸，一动不动。
他垂死，也不挣扎。
“爸爸，快来！快来呀！”
幕布里，湛可可站在林帘身边跳，对站在摄像机旁看着她们的人挥手。
林帘莞尔，低头，继续收拾东西。
湛可可跑过去，拉过那只大手，“可可的生日，爸爸，妈咪，可可都要在，这样的日子谁都不能少！”
是了，这一天是湛可可的四岁生日。
她们刚到米兰没有多久。
身形高大，气宇轩昂的人走过来，他的出现让镜头里的一切都满足了。
男人，女人，孩子，一家三口，多么完美的搭配。
哦，还有一只折耳猫，跟着上蹿下跳。
“团团，今天可是我的生日，你要乖一些，知道吗？不然我不给你小鱼吃，让你饿肚子，哼！”
“喵～”
“……”
茶几被收拾干净，蛋糕端出来，放在茶几上。
湛可可立刻站到茶几前，看着蛋糕，不动了。
“蛋糕，可可的生日蛋糕，妈咪给可可做的生日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