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楚方恒思索了很久也找不到可以形容他大嫂现在这个样子的词语。
就很诡异。
马车外,听得一字不差的楚狰闻言默默掀开马车帘,弯腰进去。
他拿过一百两的银票,又拿出一些碎银,只留下一袋三十两的碎银。
“娘子,这样分,如何?”
总归只是在书院待几个时辰,想必第一天也花不了几个钱,白夙辛轻轻点头。
楚狰把银子递给楚方恒,沉声道,“这些二弟留着以防万一,剩下的大哥大嫂先替你保管,回去我再交还给你,日后需要多少二弟自行分配。”
“谢谢大哥。”
白夙辛补充道,“不够再说,好好玩……不对,好好学习,不用担心家里。”
“嗯。”楚方恒点了点头,接过钱袋收好。
走时还从钱袋子里面取出一串铜钱哄妹妹。
“在家要听大哥大嫂的,不要乱跑,也不要听信旁人的话,若是村里有陌生人给你糖,叫你跟他走,妹妹应该怎么应对?”
楚梓璇眼睛一眨不眨,眼眶泪水打转,“不理他,大声呼救并跑到有熟人的地方。”
“若是来县城玩,不小心走丢了呢?”
楚梓璇扁了扁嘴,“原地等你们来找梓璇。”
“对,就是这样。”楚方恒摸了摸小妹的头发,转过头对白夙辛他们说道,“大哥大嫂路上小心。”
“二弟也是。”
白夙辛挑了挑眉,忍不住咂舌:他真的是七八岁吗?她十一岁的时候貌似都没有那么成熟。
十一岁,五年级?嗯……还在玩过家家,拿野草野花假装炒菜来着。
那时还有村里的爷爷看报纸说谁谁谁十三岁进了清华上学,往死里揍自己那数学考试十几分的调皮孙子。
“娘子怎么了?”
“想到了些小时候的事情。”
白夙辛回过神,正好看到楚方恒如少年风一般离开,身上似乎还残留着清河村初晨的露雾。
她收回目光,感叹万千。
这就是别人家的孩子吗?
比不了比不了。
“哇啊……”
人一走,小妹就哭了。
白夙辛低头看她,捏了捏她的脸蛋,戏谑地笑道,“马后炮一个,刚刚怎么不哭?”
“不能哭!二哥…呜呜……会…担心…”
屁大点小孩,抬着胳膊就用袖子擦眼泪鼻涕,看着懂事又可怜。
“你二哥去上学,是好事,这有何好哭的?”
看着小妹哭得抽抽噎噎的,楚狰伸出手把人抱过来,拿起马车夹层里干净的布绢往她脸上一顿乱擦。
擦完鼻涕才擦眼泪,这一幕落到白夙辛眼里就跟擦完屁股又擦脸没什么区别。
指望不上这个男人能有多细心,但小妹天生爱美,长大了要知道这事,不得生个几天闷气。
白夙辛看不下去了,把人抱回来,“我来吧。”
楚狰怔了怔,默然。
看着他娘子轻拍小妹的后背,温柔地说着会带小妹去买好吃的好玩的……
对比自己刚刚粗鲁的样子,楚狰抿了抿嘴角,腹诽:难怪小妹跟他娘子处得好,如今看来好像也不是没有理由的。
楚狰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大手,微微蜷缩手指。
“相公。”
楚狰
抬起眼睛,缓过神,“娘子请说。”
白夙辛垂眸,看向怀里不再哭鼻子的小屁孩。
“哥哥,快!”楚梓璇扭了扭身体,把马车上的窗帘打开,兴奋地开口,“去买肉干和冰糖葫芦!夙辛嫂嫂应了梓璇的。”
白夙辛侧过头,不经意间瞥了一眼窗外,正好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
“等一下!”
白夙辛叫住转身要出去驾马车的楚狰。
书院门口,十来个仆人拥护着两个女孩往里面走去。
“娘子认识她们?”楚狰收回目光,不解,“那是永乐郡主和清安郡主,听说永乐郡主比较粘她长姐,这次是跟着清安郡主过来的。”
早上去找张大哥时,张大哥还特意跟他说这事儿。
张大哥的弟弟在衙门当师爷,林翠花进牢房出不来一部分是张大哥怕她打扰他和他娘子委托了他弟弟,另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眼前这个小郡主。
“永乐郡主?”白夙辛皱了皱眉。
“嫂嫂!你看!”
楚梓璇突然激动又生气地指着窗外。
“白逸晨?”白夙辛抬眸看了眼,疑惑出声。
“他怎么也在这里?”
楚狰皱眉,犹豫了一下,将张大哥弟弟说的话跟白夙辛也说了一遍。
无非就是林翠花和白逸晨一些破事,三两句话就说清楚了……
“事情就是这样的……”
楚狰跟说故事一样,还给结了个尾。
“所以,永乐郡主觉得他可怜,然后帮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