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天齐还没有被人这么盯着看过,浑身不自在,只能尴尬地冲着王婶笑了笑。
渔歌暗笑,急忙拉着王婶,“王婶,你都看得佐大哥不好意思了。”
王婶哈哈笑着,透着山野人家的豪爽,她道,“有啥不好意思的,男子汉大丈夫还害羞不成?哎?你姓佐,这看起来和那凉王爷倒也也有点像呢。”
佐天齐心中一惊,早知道不说自己姓佐了……
“啊,是吗?昨日也听渔歌姑娘他们说起过凉王爷呢。”
王婶虽然提起,但是压根没有想到佐天齐和佐天凉之间的关系,见佐天齐神色不自然,还以为他是不好意思,便笑了笑不再打趣。
这村子虽然小,但是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十分和谐,没多大一会,本来三个人的挖野菜小团伙就发展成了七八个人只有佐天齐一个男人,夹在中间,他觉得自己浑身不适。
这一路上,他已经不知道被这些女人打趣了多少遍,佐天齐觉得自己从来都没有这么窘迫过,但是既然已经来了,那就得硬着头皮走下去。
渔歌见佐天齐尴尬,便经常不动声色挡回那些女人的玩笑话,终于来到了挖野菜的地方,到了这里其他人便都散开了,渔歌也拉着佐天齐来到一处,蹲下挖野菜。
“佐大哥,你看,这样的是能吃的野菜,上面有一些小的锯齿,千万不要和另一种混淆了,”说着,渔歌指着一株极为相似的青棵,“这个叶子上面平滑没有锯齿,可是有剧毒的呢。”
佐天齐连连点头,“好,我会注意的。”
“你们这里……很好。”佐天齐突然出声。
渔歌正在挖野菜,听到佐天齐的这声,立即抬头看着他,“怎么个好法?”
“无忧无虑,没有烦恼。”这是佐天齐的心声,这里虽然清苦一些,但是他在这里真的能够感受到发自心底的轻松,这是皇宫之内的生活没法比的,权利富贵,锦绣荣华,只有身处其中的人才知道这底下暗藏着多少暗流和计谋,这些年,即使是在母后的庇佑之下,他每一步走得也是小心翼翼,就连吃饭都要时刻注意有没有人下毒,太累了。
渔歌顿了顿,她压低了声音,“怎会无忧无虑呢?人既然活在世上,那就没有畅快一说,你看那王婶,别看她乐呵呵的,其实心里苦着呢,大儿子打仗死了,家中便只剩一个女儿了,女儿出嫁,他们两个人互相安抚度日。”
“战死沙场?”佐天齐心中触动,战争对于他们来说只是权利领土的争夺利器,纵然手底下的兵死了,对于他们也是无关痛痒的,可是对这种普通老百姓来说,那无异于是半边天的塌陷。
“是啊,就在不久前,离国武国交战的时候。”渔歌接着说。
佐天齐的脑子里轰然一声,他手中的动作顿住,心里一阵不安和难受,那场战争,可以说就是他的错,他不该那么冲动,急于求成……
渔歌注意到佐天齐的脸色有些不太好,于是小声询问,“佐大哥,怎么了?”
“啊,没事,这么说,王婶还真是挺可怜……”佐天齐掩饰着。
渔歌也没有怀疑什么,她点点头,“是啊。”
“那你呢?没有兄弟姐妹吗?”
“以前有个哥哥,出船的时候遇到风雨,船翻了,人……也再也没有找到。”渔歌低下头,声音闷闷的,一看就是触及到了伤心事。
佐天齐见状,有些慌乱,急忙道,“啊……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
渔歌连连摇头,“没事,提不提的,这些事情都已经发生了。”
很快,篮子满了,佐天齐动作慢一些,但也采摘了半篮子,眼看着时近中午,一行人也就准备回去了。
那王婶依旧热情且笑呵呵的,佐天齐时不时会轻瞥她一眼。
渔歌和佐天齐走在一起,佐天齐顺带着接过渔歌手里的篮子,“给我吧,我拎着。”
渔歌笑了笑,也不推辞。
王婶走在一边,不禁笑道,“渔歌啊,你爹爹这次该不会是给你找了个如意郎君回来吧?”此言一出,惹得一边的女人们大笑,笑声中,渔歌的脸变得通红,不知道怎么争辩。
换做以前,谁若敢这么打趣自己,佐天齐一定不会。放过他,但是现在,他发现自己压根没了脾气,他也知道这些人没有任何恶意。
王婶走着,突然脚踩上了一颗圆滑的石子,她惊呼一声,身子滑倒在地,手里的篮子也飞了出去,只见王婶倒在地上,嘴里“哎呦哎呦”叫着。
周围人见状,立即上前将她扶起来,渔歌将王婶的野菜重新捡到篮子里。
“看你,光顾着说话了,不看路的啊?”
“怎么样,严不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