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直接不给杜毅拒绝的机会。
“那好吧。”杜毅只能硬着头皮答应。
另一边，佐天凉站在暗处，负手而立，沉默地看着二人。
“主子，杜将军怎么会和丽贵妃……而且他自从出来脸色就有些不对，肯定是商讨了些什么！我们要不要做一些防范？”
佐天凉的脸被帘子阴影遮住一半，看不清他真切的表情，他缓缓出声道，“杜毅……战场上倒也打过交道，我看他到不像是那种会被轻易牵制的人，他为人正直忠厚，应该也不会有什么把柄会被抓住，他若是不想被威胁牵制，贵妃想来也没有法子，若是说起来，这种人是最可怕的，毫无破绽让人抓。”
站在佐天凉身边的，是一位身量和佐天凉差不多的男子，他一身黑衣，眸光如鹰隼，右手按在剑柄上，一副警惕的样子。
“流风，你是一路追踪过来的，在见贵妃之前，杜毅可还干什么了？”佐天凉偏着头看着身边那黑衣男子。
流风面色倒是有些古怪，他张了张嘴，却是很难说出话来。
佐天凉回头看着他，疑惑道，“怎么了？”
流风这才沉声道，“杜将军他……见了黎姑娘？”
佐天凉眸子里自己迸发出危险的光芒，他沉着脸，声音冰冷道，“他们为何会见面？都做了什么？”
流风只好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佐天凉脸上不辨喜怒，沉默一会他道，“知道了。”
“那还要跟着杜将军吗？”
“不必了，他武功高强，暗处有人跟着他也会发现的，不妨赌一把，我赌他不会投靠贵妃。”
“是。”
酒楼内，四皇子和杜毅相对而作，四皇子亲自给杜毅倒酒，“这是陈酿竹叶青，入口香醇，杜将军尝尝。”
或许是因为有心事，杜毅总是显得心不在焉，他看着杯中美酒，却是没有动手。
四皇子瞥了一眼杜毅，“杜毅，你我在朝中没有什么交情，但是在军中，你我的交情比谁都深，当年父皇让我在军中历练，你我也是在军中相识，从南疆平反到中山之战，我们都是并肩作战的，生死之交，情谊自是不必说。”
杜毅笑了笑，“今日找我来，便是回忆这些的吗？”
四皇子没有理会，继续说，“我知道你故意与我疏远的原因，不参与党派储位之争，是你的家训，你怕我会拉你到我这边来，是吗？”
第83章 两难
四皇子的话一出，杜毅低下了头，他面容有些痛苦与纠结。
“长杰，你怨我吗？”
久违的称呼，一时间，四皇子也有些恍惚了，十五岁，他就去军中历练，为了不显露真实身份，他化名长杰，也正是那时候，他和杜毅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彼时，他们两个人都是血气方刚的少年，一腔热情，忠心报国，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一切都似乎是变了样。
五年前，杜毅的父亲因为误卷入党派夺储之争中，被陷害致死，虽然最终还是查明了真相，但是，人已经是死了！
伤心过度的杜老夫人也因此患了病，从此深居简出，不愿意参与世外之事，同时也立下了一条家训，杜家任何一人都不许参与朝堂党派之争！
现在的他们再也不是从前的他们，四皇子已经开始了夺储之争，而杜毅，坚守家训！
杜毅若是还是和之前一样与四皇子走得亲近，难免会被认为是站队四皇子，故而他会疏远四皇子，永远保持清醒，永远保持中立，而四皇子也一样不愿意让杜毅参与进来，他知道，杜毅是杜府唯一的后裔了，夺储毕竟不是小事，一旦失败，那势必将是万劫不复的后果，若是杜毅出事，那么杜老夫人该怎么活下去？
正是因为有过深的交情，四皇子才不想让这位挚友参与进来冒险，而杜毅，心中又何尝不是痛苦与挣扎。
一边是生死只有人，一边是自己父亲用命换来的教训与家训，两难全！
好在，他们都能够理解彼此。
四皇子笑着摇头，“你觉得我会怨你吗？”
杜毅苦笑一声，“我知道你不会，但是有时候，我会自己怨我自己。”
四皇子拍了拍杜毅的肩膀道，“杜毅，不必这样，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选择，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路，走好自己的路。”
杜毅点点头，喝了口茶，有些沉默。
“杜毅，但是你不觉得……我们之间已经生疏了很多了吗？我们的关系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淡漠了呢？”四皇子话里有些惋惜。
“只是表面而已，毕竟，我们一起经历过的那些生死，不是一般的事情可以比拟的。”
“是吗？”四皇子笑了笑，他举起酒杯一饮而尽，顷刻之后，他盯着杜毅，“那么，你现在走的又是什么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