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怀礼还想再问什么,但陆泓反而一改常态,没有再提到这件事,好像是胸有成竹等着敌人上钩般。
又过去了一个礼拜,陆泓问夏怀礼,想不想去一个不太合法的地方。
从陆泓的表情来看,夏怀礼兴奋了:“去!”
晚上八点,两人出门,低调行事。
街道宽阔,车来车往,小摊炸着臭豆腐和烤冷面,腾腾热气让人觉得世间美好不错如此。车辆行驶得异常顺利,一路向南,穿过商业街区来到高矮错落的老城区。
夏怀礼看着陌生,问道:“这是哪里?”
“南城。”陆泓目视前方,手指敲打着方向盘。
路牌一晃而过,夏怀礼皱眉发现:“这、这不是永忠南路?”
“是,你来过?”陆泓问。
“卧槽!”夏怀礼跳起来,掐住陆泓的脸颊,“你是陆泓对吧,不是那个孽!”
陆泓皱眉:“如假包换。”
夏怀礼松口气,讲了自己“阴桃花”的故事:“那个人就要让我去永忠南路134号旁边的巷子里!我还查了呢,那里也没有命案,没有都市传说,是个连锁酒店!奇了怪了,这怪嘴挺大啊,想要一下把咱们都吃了?”
陆泓:“……这是我查到的地点。”
“什么?”
陆泓告诉夏怀礼,他通过一些灰色手段查到了朱颖银行账户的交易往来,在一周前有大笔现金转出,但是本周财务状况急转直下,金额几乎全部转出,而且都不是正常消费,而是汇入了一个香港账户。
“香港?”
陆泓点头:“这个账户应该是某个地下钱庄进行洗钱的,我猜朱颖陷入了非法交易中。”
夏怀礼觉得自己好像进入了警匪片片场:“然、然后呢?”
“我查了记录,这三个月的十五号凌晨会有大笔金额转入转出,所以十四号晚上她应该有所行动,地点就在永忠南路。”
夏怀礼:……
这个套路他真是越来越看不清了。
晚上九点半,两人在车里等了一会儿,就看见了一个熟悉的影子。
旁边的巷子里,朱颖正在和三个高大的男人说话。
她疯狂的摆着手,身体呈现出紧张又抗拒的姿势。三个男人把她团团围住,忽然一个人发号施令说了什么,剩下的两个男人架住朱颖的胳膊,将他往小巷子中的一处小门中里拖拽。
夏怀礼和陆泓下车,当他们走向小巷子的时候,已经不剩一个人,只有一扇通用往地下的小铁门,铁门处有两个工作中的摄像头,监视门前的一切。两人没有逗留,装作路过从小巷子的另一端走出去。
“着看着像卖卖器官的。”夏怀礼小声惊呼,“朱颖不会有危险吧!”
陆泓笑了笑:“还不至于,她应该是欠债了,被人拉走了。”
夏怀礼抿着嘴唇,焦急问:“拉、拉走?他们不会把朱颖的腰子嘎了吧!”
陆泓:“……不会。”
夏怀礼看了看小巷子。
来都来了,那就去吧,瞅瞅那老头究竟想让自己看什么。
巷子里只有一处黑色防盗门,门后站着一名壮硕的中年男人。陆泓和夏怀礼一个像学生,一个像衣冠楚楚的白领,和那些抽烟喝酒赌博的老混子不一样,文质彬彬的。中年男人打量着两人,问他们是谁请来的。
陆泓没回答,冒着白烟的符箓在男人面前一闪,烟雾从防盗门的透气铁丝网进入男人的鼻腔,男人不自觉地抖了一下,大脑瞬间短路,他呆了两秒,突然傻憨憨笑道:“哦哦原来是李总的朋友啊,我说怎么看着就和其他人不一样,李总已经交代过了。”
陆泓礼貌又疏离的笑了笑:“说了好几次要来,终于来了。”
“您二位拿好面具,里面请。”男人打开门,递出两张可以遮住全脸的白色纸糊面具,又对着对讲机说了几句。
通往地下的走廊,别有洞天,仿佛通向了另一个世界。走廊墙壁贴上了暗红色和金色相间的壁纸,楼梯挂角个摆放着一只嘴巴冲下方的饕餮。下行楼梯有三个转弯,逼仄又陡峭,让人联想到弯弯曲曲的肠子,夏怀礼走得战战兢兢,握住了陆泓的手臂。
“好长。”夏怀礼小声吐槽,“这么不方便的吗?”
“金漆刷墙和澳门赌场风水阵的黄金墙作用类似,而三弯三绕和嘴巴冲下的貔貅意为‘有进无出’,貔貅嘴巴冲着你,所以离开上楼之人是带不走财运的,早晚要将财散在这里。”陆泓轻声说,“不算什么邪术,别害怕。”
“唔。”夏怀礼咳嗽两声,摆出一副玩世不恭小痞子的样子,毕竟总不能在卧底这件事情上拖后腿。
推开尽头的另一扇门,乌泱泱摇色子的声音层次不齐的传来,戴着白色面具的客人穿梭在各个桌台间。红色旗袍美人站在水晶灯的倒影中,璀璨的光点斑驳在她们细腻白皙的皮肤上,活色生香。有抽烟喝酒的,也有看着大屏幕上的香港马会赌马、赌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