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那来都来了，我是不是可以继续写水鬼的文章了？”夏怀礼挑眉，小心翼翼问道。
“你说呢？”陆泓反问。
夏怀礼瞬间变脸：“那当然是不可以了！怎么能有这种思想？我这个体质不允许如此乱搞！”
“嗯。”
“下不为例！”夏怀礼做了个发誓的手势，从陆泓身边侧身钻出，双手合十，“让一让，不好意思啊让大家白跑一趟，下次给大家烧点香火，多有得罪，不要怪罪啊！”
夏怀礼如同夹着尾巴做错事的小狗，打开陆泓的房间门睡觉，撂下一句：“大佬你早点休息啊！明天你还要去律所上班，陆大律师不开张，全家都要喝西北风了！晚安哦！”
陆泓看着他的背影，无可奈何的笑起来。
他回眸看向屋内的鬼魂，温和的表情消失不见，倏然多出了几分冷厉：“你们该走了。”
水鬼们：……
刚才那位还说给香火呢？
赖账了？
水鬼们不服。
“那个，香火还没吃到呢……”
“说好了给香火的。”
“对啊对啊，我大老远从海里赶来的，可不容易了。你耽误了我抓交替的时辰，我投不了胎了……”
陆泓轻咳嗽两声，水鬼们虽然不约而同打了个哆嗦，默默远离了那位号称自己要抓交替的水鬼。
“那个，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说我赶来还有沉没成本的吧……”
“对对对，很累的！”
这年头不像古代，没人燃香火，它们吃不饱穿不暖，逮到这个机会可不能放手！
——放手不是中国鬼！
水鬼们佯装愤怒的盯着男人气息冷冽的侧影。
最终，陆泓拿着小火盆站在阳台，点燃一把金黄色的天地银行纸钱。
萦绕在房间内的阴气扑向火盆，火焰如螺旋状旋转着向上攀升，水鬼们两眼发光，分抢着还没有烧烬的香火。
“够了吧？”陆泓问。
饿了八百年的鬼揉揉肚子：“怎么可能，这才哪到哪？我们还要吃！”
“对对，说好让我们吃饱喝足，你这连塞牙缝都不够！”
“就是！”
陆泓靠在墙上，问：“还想要多少？”
“总得讲讲道理吧，大老远把我们招来，还要有车马费呢！再来三五个亿！”
陆泓凝视团团黑雾，慢条斯理，声音低沉，“我也讲讲道理。”
“按照阳间的法律，《刑法》第二百六十三条抢劫罪，入室抢劫未遂的犯量刑标准是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无期徒刑或者死刑，并处罚金或者没收财产。一般来说，以暴力、胁迫或者其他方法抢劫公私财物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水鬼们听个一知半解。
这都是什么和什么啊？
陆泓继续说：“简单一点，在我这里，法律判三年至十年的，我会直接送你们投胎。十年以上的，建议魂飞魄散，从此再无害人之心。”
水鬼们：……
还不想死……
不就是饿着吗，反正饿了这么多年了……
犯不着今天就魂飞魄散吧，当鬼没有内卷不用996，更不用竞争上岗，而且还能住大别墅，不就是饿了点？
饿又算得了什么！
场面沉静了三秒。
“那个、多谢这位大人哈。”
“后会有期！”
“先走一步了，感谢您哈！”
一阵阴风刮过，伴随着吵嚷的道歉声，水鬼们面露恭敬神色，从阳台上一个个跳下去，融入黑沉沉的夜色中。
陆泓：……
变脸比唱戏得都快。
回屋，夏怀礼早已经睡着了。
两人只好换了房间睡。
***
第二天，夏怀礼醒来的时候，陆泓已经去工作了。
陆泓是个律师，人如其工作，沉稳淡定，一丝不苟。
夏怀礼不用坐班，自主创业。他懒洋洋的从微波炉里拿出来了陆泓做的早餐，喝着冰镇橙汁，双腿盘坐在椅子上。屋内暖气烧得很热，穿短袖都不觉得冷。
他边吃边看电脑，眼睛在屏幕上瞟来瞟去，打开8ch论坛。
页面蹦出红色提示。
【@我的：99+】
一打开，全部都是夏怀礼粉丝留言，清一色都是溢出屏幕的疯狂：【版主出事了！快来看啊啊啊啊！出人命了！快来鉴定一下是不是真的！】
【跟着版主重复一遍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夏怀礼皱眉。
他管理8ch论坛灵异版块这么久，纯粹是因为喜欢灵异故事，顺带借用陆泓的背景知识对装神弄鬼进行“打假”。作为版主，经常性告诫发帖楼主们要“相信科学”，灵异照片一百张里都挑不出来一张真的，多半是人在恐惧之下的臆想。
——毕竟，他也得招鬼才能见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