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时常逛夜市,夏怀礼穿过拥挤的人群熟练的挑选铁板鱿鱼和章鱼烧,陆泓拿着他吃不下的燕麦双皮奶、冰糖葫芦和脆皮玉米。
即使没在一起,两人也如此亲密。
陆泓说:“我是挺喜欢的。”
主菜是蒜蓉黄油龙虾卷配鹅肝,以及五分熟的牛排。
夏怀礼抿着酒,眼眸中氤氲着湿意。
没喝几口他就上了头,只不过这次脑子除了晕晕乎乎的,还喜欢盯着陆泓一个劲儿的傻笑。
夏怀礼喝了酒,胆子也变大了,慢条斯理的品尝着撒着蓝莓自制果酱的鹅肝,似笑非笑问道:“你从什么时候开始都动了心思啊?”
陆泓反问道:“你觉得呢?”
“你还不愿意说了?”夏怀礼像只阴谋诡计得逞的小猫咪,语调拉得很长很长,他摆弄着手腕上的铜钱,“我能算,我什么都能算出来!”
“那你试试。”陆泓摆出一副不信的样子。
夏怀礼还真算了起来,铜钱一摆,架势十足。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像是精美的瓷器,在桌子上画着圆圈,而后抓起铜钱轻轻一抛,双手捂住落桌的铜钱,感叹道:“我猜应该是上大学的时候。我记得有个女生跟我告白,但被你截胡了,你跟人家说什么来着?说你我家里有一个童养媳,青梅竹马,毕业就结婚,那个女生就泪眼汪汪被气跑了!当时我还觉得你这小子脑洞这么大,原来,童养媳就是我们家大佬啊……”
陆泓不置可否。
夏怀礼打开手掌,查看卦象。
青梅如豆柳如丝,日长蝴蝶飞。
年华飞逝若流水,光阴不复还。
夏怀礼舔了舔干涸的嘴唇,在灯光的照射下,睫毛微微抖动,低声笑了起来,抬眸看着陆泓。
这卦象。
青梅竹马。
两小无猜。
很多事情从一开始就有了结局。
夏怀礼不怀好意说道:“看来喜欢我是很早很早之前的事啊!那时候我还是个孩子啊,你居然就想对我下手!”
“注意用词,当时我也未成年,并不是以成年人的身份打量未成年的你。”陆泓说,“以及,我还比你小三个月,怎么能这么说呢,哥哥?”
夏怀礼被叫得脸红不说话了,几乎要滴出血来,而陆泓的面孔仍然平静无波。
两人从六点半聊到了晚上八点半,窗外璀璨的灯火点亮了夜晚的城市。
夏怀礼喝得不多,但隐约脑子有些沉,返回房间的时候,陆泓扶着他的腰,用身体支撑着他。两具身体紧紧贴着,羞耻感无法遮掩内心的蠢蠢欲动。他不知道自己的双手是如何攀附上陆泓的脖颈的,但心里觉得只有亲密的碰触才能满足空虚。
偌大的客厅,没有开灯,商业街广告牌上粉色的霓虹灯落入窗内,一片旖旎。
夏怀礼跨坐在陆泓身上,面对面,头压在他左边的颈窝。
男人呼吸滚烫,寂静中只有彼此的心跳声。
夏怀礼深吸一口气坐直了身子,笑了两声,忽然俯身上前,咬住了陆泓的嘴唇。他双腿膝盖都跪在沙发上——分开在男人大腿两侧。
第一次,他比男人高出了一个肩膀。
唇齿相触,夏怀礼低着头,凌乱的发丝垂落在男人脸上。陆泓拉着他的手,让他捧着自己的脸颊,而自己的手却握紧了夏怀礼纤细的腰。
熟悉的气味,陌生的触感,海浪在体内涌动着。
激动又生涩。
缠缠绵绵。
夏怀礼仿佛要窒息了,他想松开男人,但他感觉到陆泓全身的肌肉都紧绷起来。
在外人看来,陆泓是有些性格寡淡的,但此时却濒临失控,血液怒涨,掐住夏怀礼腰身德那双手也更加用力。
他的眼睛被欲.望染色。
黑沉沉的。
夏怀礼一直觉得从外貌来看,自己算不上多惊艳,顶多是清秀。但当陆泓那双眼眸凝视自己的时候,他又惊叹于为什么能让这样一个男人沦陷其中。
水声、低喘,悠悠荡荡。
游走的手掌有了三分急不可耐,夏怀礼挺直的脊背又软塌塌的弯下,埋怨道:“喘不过气了。”
夜晚,城市喧嚣热闹。
屋内安静得像是一滩融化的糖水。
“你别这样看我……太亮了……”
“没开灯。”
“窗外有人……”
“看不见。”
陆泓的声音很低,咬在他耳边轻声说着浑话,那些胡言乱语刺激得夏怀礼一个劲儿羞耻的否认。
那些话太下流了,夏怀礼更难想象得出来这是衣冠楚楚的人竟然能循循善诱勾着自己重复他的句子。
皮沙发上亮晶晶的,如同暗夜的宝石。
摇摇晃晃间,喉咙中的尖叫又被堵住。
夏怀礼双手颤抖的搂住陆泓的脊背,继续这个荒诞又美妙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