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我听见了!你说你喜欢我!恶心!”吴腾飞怒吼道,“你说你看上我了,你还跟我说以后会把我做成标本摆在柜子里。哦我想起来了,果然这段时间就是你在跟踪我,偷偷在我耳边说话对吧!”
如果不是吴腾飞气哼哼的样子,夏怀礼还觉得他在骗人。
而且整句话驴唇不对马嘴。
贺章说:“别瞎说话啊,小心他男朋友把你打到满地找牙。”
夏怀礼也附和:“吴哥,我们刚才没人和你说话,你一直在吃饭啊。而且咱们刚认识,怎么可能我对你告白呢?”
吴腾飞听见夏怀礼的声音,神色缓和,他刚才大脑忽然发热,一股怒火爆发在夏怀礼身上眼下终于冷静。
这两天他经常听到有人在耳边窃窃私语,是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似乎摇着他的耳朵,慢条斯理的逗弄着他。刚才那耳边的声音和夏怀礼的音色重合,瞬间让他怒不可遏。
但确实,他们没和自己说话。
“对不起。”吴腾飞神情恹恹,他消瘦的身躯如同一根竹竿,好似轻轻一弯就折断了。
他跌坐在板凳上,揉了揉眉心道歉,“是我最近老幻听了,我之前被诊断出重度抑郁,所以这么长时间一直在吃药,算是老毛病了。本来想治好病备孕,我媳妇又去世了,高烧不退后来引发了心肌炎,抢救无效,人一个下午就没了……现在啊我就觉得不需要治病了,反正我就一个人,吃饭呢就是一双筷子的事儿,也没有父母需要赡养……”
“这两天越来越难受,老感觉有人在我耳边说话,刚才实在不好意思。我有病,我真的有病,应该是没吃药的副作用。”吴腾飞口不择言,为刚才的一切道歉,“你们还是离我远点吧,看你们这个样子也不像来自杀的,和我认识挺晦气的!”
夏怀礼很快就原谅了吴腾飞,但他始终保持安全距离:“别这么说,大家都好好活着呢。”
幻听确实是精神科临床最常见的幻觉之一,幻听可以是言语性的,也可以是非言语性的。按照吴腾飞的自述,他最近一段时间已经没有再服用治疗药物,很有可能病情会不受控制。
听见屋内动静的陆泓走来,看了眼夏怀礼问道:“没事吧?”
夏怀礼摇摇头。
美美的吃过午饭,外面阳光普照,照得人身上都暖烘烘的。秀丽镇和濮水镇给人的感觉不一样,这里没有经过商业化,民风淳朴,每个人脸上有挂着灿烂的笑容。与濮水镇那种阴郁出殡的氛围不同,这里街道干净整洁,乡里乡亲相互打折招呼,在见到一行游客后,也开朗的问候,还有小姑娘问夏怀礼要不要来家里坐坐。
即使是精神萎靡,不爱搭理人的吴腾飞,村民们也愿意微笑面对。
这里似乎是一处世外桃源。
秀丽镇唯一一家民宿位于镇子北边,是一处不大的小院落,前台、餐厅、房东的住宿区与客房区分开,客房不多,是并排建立的五间竹筒屋。
院落里摆放着大小不一的木头娃娃,还有盛开的鲜花盆栽。
吴腾飞也居住在此处,跟在夏怀礼几人身后返回后, “——砰!”的一声关门进屋。
江瑶嘀咕:“什么人呐。”
“你别理他,他就那个样子。”刚才在饭庄做饭的女人走出来,双手还抱于胸前。
她虽然穿着便宜的麻布裙子,甚至裙子边缘已经被溅上了泥点子,但破旧的布料仍然遮不住她姣好的面容。这位姐姐长得就像个小明星,高鼻梁,大眼睛,唇红齿白,和一旁的李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指了指吴腾飞,小声说:“你们别招惹他,脾气也很大的,别把我老公的屋子砸坏了就不错。”
李旺靠在柜台旁:“老哥,人家来旅游的。”
民俗老板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名叫李富,他漂亮的老婆叫做张爱芳。
标准的老夫少妻。
李富给陆泓几人倒了当地特色的草药茶,问道:“稀奇了,我好久都没见过游客了,你们要住几晚?”
“暂时两晚吧。”江瑶说。
“行,你们是两两一组,还是睡家庭房?”
“单间吧。”
陆泓拿出手机:“怎么付款?”
“二维码二维码,这里这里。”老板憨厚的笑了笑,“一间是两百块钱。”
陆泓坚持说:“我要三间房子,我付款给您一千二。”
一听一千多,李富乐了乐。
他老婆张爱芳咳嗽两声,瞥着男人,男人心领神会点点头,一副妻管严的样子。他鼓捣了很久的智能机,笑起来说:“给我媳妇吧,她管钱,要不然就觉得我背地里藏私房钱了。”
张爱芳揪着男人的耳朵:“还说不是,上次我就发现你藏了三千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