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贞钻出个脑袋, 虽然没见过赵宣朗但它听过这个人的名字, 黑溜溜的眼睛落在赵宣朗脸上转了两圈, 忽然大笑道:“原来是你啊,那天江瑶说……”
赵宣朗还以为夏怀礼在说话,慌忙说:“我不是故意的!”
白素贞:“……”
赵宣朗知道自己当时不应该大嘴巴,但江瑶在他打电话的时候一直偷听,要不然他绝对会守口如瓶的。
夏怀礼:……
果然有问题!
赵宣朗欲言又止,抱歉的笑了笑:“那个,是我的错啊,下次打电话的时候绝对小心,不是有意偷听的。”
夏怀礼脸一红,将白素贞塞回口袋,磕巴说:“忘了吧忘了吧……”
赵宣朗默默的挪开目光,耳廓微微发红,他总觉得夏怀礼现在如此的扎眼,好似多看一秒就会发现其他不可说的痕迹。
两人在说话的时候,陆泓将棺材周围布置了一个简单的阵法。夜晚惨白的灯光打在朱漆棺材上,显得瘆人又诡异。棺材以红色铺底,用金墨绘制着一枚枚铜钱,彩墨已经掉漆,印在红色模板上如同长在人皮肤上的金钱疮。
然后,陆泓打开金锁,掀开棺材板,映入眼帘的是一具瘦瘦小小的黑色尸体,像一只蜷缩在角落的小猴子。尸体手腕和脚踝上佩戴着一层又一层的金镯子,身上的穿衣服也是红色的,箱子角落还有一根还没有燃烧完全的蜡烛。
“这就是张泽阳?”夏怀礼问。
应该是无忧无虑的年纪,却被人做成了生桩。
陆泓凝视着尸体,嘴唇动了动,说道:“找到了,张泽宇。”
张泽宇?
夏怀礼有些恍惚,如果这个是张泽宇,那张耀耀又是谁?
陆泓抬眼看了看天空,乌云密布,阴风四起,黄白相间的警戒线在风中呼啦作响。
刚才陆泓掀开棺材的动作如同打开了潘多拉魔盒,放出了魔鬼怪。
赵宣朗也感觉到周围的温度越来越多,他握住警棍环顾四周:“需要我做什么?”
“什么都不需要。”陆泓将棺材合上,“天亮之前你们的人不能再踏入这个范围内,阴气太重了。”
“一起回去。”
“你先走,现在。”陆泓说。
“好。”赵宣朗转身。
这不是个好的招魂场所。
于是,陆泓和夏怀礼兜兜转转,在旧楼后面的停车空地上重新摆了一个小小的招魂阵法,蜡烛的光影闪闪烁烁,拉长了两人的倒影,这样的光线看起来竟然有些暧昧。
白素贞默默吐槽:“这种时候你都能脸红,要不要扑上去啊?”
夏怀礼反问:“我是这种人吗?”
白素贞:“你当着我的面亲他的时候,特别霸道!亲完的那眼神简直就要把我生吞活剥了。”
夏怀礼不跟小刺猬一般见识。
陆泓的引魂香缓缓飘散,白烟袅袅,一个小男孩的身影逐渐出现。
它原本是不想来的,但这两个人身上有弟弟的味道。
小男孩没有说话,直勾勾的看着面前的两人,似乎在等待对方介绍自己。
陆泓扇了扇弥漫着香气的烟雾,语调平平:“张泽宇,我们见面了。”
张泽宇微微一愣,但听见这个名字的刹那间,如同一只炸毛的刺猬,吼道:“你们想做什么!”
“我们什么都不做。”陆泓蹲下身,与张泽宇的目光平视。
夏怀礼现在闹不清张泽宇和张泽阳谁是张耀耀,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陆泓的语气能这样笃定,这两个孩子根本没有一点不同,认谁都分不出来。
按理说,死去的是张泽阳吧?
为什么哥哥会是张泽宇呢?
谁把身份弄错了?
白素贞早就因为这俩名字糊涂了,躺在口袋里持续摆烂,反正现在儿子们都长大了,儿子也要嫁人了,自己不仅被夏怀礼保护,还能被“女婿”保护,继续在兜里葛优躺,心里盘算下次应该让女婿给自己买点大草莓。
张泽宇固执说道:“我是张泽阳,张泽宇是我的弟弟。”
“你不是,我可以分清你们。”陆泓说。
张泽宇脸色白了白,没想到眼前的这个男人竟然戳破了自己的小诡计,脸上闪现过一丝恐惧和惊异,紧接着再次重复说:“不,我就是张泽阳,你们找我要做什么!你是不是要伤害我的哥哥!我告诉你们,只要你们敢动他,一定会像那个老女人一样死在这里!”
“我们会保护他的,我们也是来救你的。”
“呵,你们和老师一样!”
陆泓和夏怀礼没有让张耀耀前来是因为担心小孩子遭受太多的阴气,不利于身体生长,否则双方不会像现在一样僵持不下。
张泽宇冷着脸说:“你们谁都骗不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