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你什么东西!!”夏怀礼吓得浑身一哆嗦,扯开嗓子就要喊人!
——这不是旺仔,这是哪里来的厉鬼啊!
“我是来索命的!”厉鬼面带诡异微笑,倏然扑向夏怀礼,几乎要掐住他的脖子:“不是想知道替死鬼疼不疼吗,我这就告诉你!”
登时屋内阴风阵阵,寒冷如冰。
“——陆!!!”
夏怀礼还没有喊出口,一束暖黄色的光亮照在了他的脸颊上。
大佬来了!
夏怀礼倏然抱住陆泓的手臂求救:“陆大佬,有厉鬼!家里有厉鬼啊!”
啪。
陆泓把灯开了。
灯光照亮了整个房间。
夏怀礼回头再一看,哪里还有什么厉鬼?
旺仔正笑呵呵的坐在火盆旁喝牛奶。他眯起眼睛冲陆泓招了招手,像是见着自己主子般阿谀奉承的笑道:“陆哥好啊,没有厉鬼啊,我正在给小夏讲故事,他听得入迷了,所以才叫您。”
旺仔是一只清秀可爱的男鬼,死亡时的年龄大概在十七八岁,所以仍然保持着少年模样。它嘴里还塞着一口牛奶,说话都含混不清。
陆泓看着旺仔,没说话。
旺仔黑漆漆的眼珠子一转,觉得现在的情况不太妙,不知道自己哪里招惹了这位可以让它灰飞烟灭的大佬了,转而露出一副憨厚的样子:“是不是啊,小夏!”
旺仔身着红衣,但不是红衣厉鬼,选择红色纯粹是因为喜欢喝西瓜味的芬达和原味旺仔牛奶。它算是夏怀礼为数不多的鬼好友之一,经常为他提供些写作的小灵感。两人默契十足,两瓶旺仔牛奶换一个声情并茂的鬼故事。
夏怀礼暗骂一声:“你刚才吓唬我做什么?”
旺仔摇头:“我没有啊,你出现幻觉了吧!”
夏怀礼想到自己确实容易出现幻觉,随即眉头微皱,有些担忧的问道:“陆泓,我不会又被什么东西魇住了吧?”
陆泓垂眸,骨节修长的手指迅速翻了一下夏怀里的眼皮,说道:“没有。”
“欸,那我说、”夏怀礼揉了揉太阳穴,突然闻见空气中飘着浓郁的牛奶味,转头看见自己的小火盆里正燃烧着一盒新的旺仔牛奶。
夏怀礼:……
夏怀礼:“你装鬼抢牛奶!”
旺仔双手一摊:“小夏,我就是鬼,不需要装鬼。”
夏怀礼气得粗喘。
虽说这话也没错。
旺仔不好意思地吸溜牛奶:“天地良心,我一看旺仔牛奶就走不动道。小夏,我再给你讲讲?”
夏怀礼气不打一出来:“别叫我小夏。陆泓比我还小三个月,你都叫他陆哥。以后你也叫我夏哥!”
“嚯,那可不行。我今年阴寿一百,怎么叫不了你这个黄毛小子了?”旺仔不甘示弱。
陆泓默不作声凝视着一人一鬼。
他全程没有参与对话,站在原地,看了看表。
旺仔瞟见陆泓阴沉的表情,陡然发怵,拱手一礼,决定撤退:“得嘞,陆哥,我告辞了。”
陆泓深蓝色的丝绸睡衣被风吹起浮动着,他靠在门框上,明明没说什么话就让人感觉到凌厉的压迫。
鬼不会冒冷汗,但旺仔觉得后背冷汗涔涔,似乎陆泓的眼神要把它撕碎了。它小心翼翼准备开溜,摆出一副嘻嘻哈哈的面孔:“陆哥,走了哈。”
陆泓凝视着这团飘忽不定的影子,轻轻点了点头。旺仔浑身一颤,分明从那双黑漆漆的眼睛中感受到锋利的杀气。
旺仔哥:……
不至于吧,不就是大晚上来找小夏聊半个小时吗?
夏怀礼慌忙出来打马虎眼,在背后疯狂摆手,让旺仔快走。它心领神会,化成一缕黑雾从窗户缝中钻出去,又贴心的关好窗,在窗户上哈了两口气。
阴气和屋内的阳气对冲,玻璃上出现了旺仔画上的小桃心。
——你俩吵架,千万别殃及池鱼!
屋内又安静了。
“怎么还不睡?”陆泓开口询问。
夏怀礼大大哀叹一声,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没灵感啊,写不出文章没有钱全家就喝西北风了!”
陆泓垂眸:“太晚了。”
他比夏怀礼高出了整整一头,每次夏怀礼被男人如此凝视的时候,总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陆泓指了指手表,夏怀礼知道他下一句要说什么,赶忙嬉皮笑脸的按住男人的双手:“我知道,现在十二点了,阴气重,不能做这些招鬼的事情。而且过了子时就到了一阳生的时间,阳气起来我就不容易睡着了,道理我都懂,我不就是没有灵感吗,下次不会这样了,我发誓、我保证,绝对不让陆大佬为我操心!”
陆泓眉头微皱。
“别皱眉啊!”夏怀礼盈盈笑起来,眉目弯弯,灵动好看,让人联想到精致的洋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