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缉捕那日,苏伯父偷梁换柱,月儿便不在苏府了。”
“然后她就被虎视眈眈的云国人抓去了?”
林铮点了点头,将苏文和的作为一说,宋瑾瑜更加无语。
这不是弄巧成拙吗?
他方才还在夸苏文和忠义,此时却像吞了个苍蝇似的:“苏大人为了保护女儿,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紧接着又不解道:“苏晓月既然仓促出府,断没有拿走图纸的道理。那他们还抓她做什么?”
他边说便抬头看见了林铮骤然难看的脸色,剩下的话便咽了回去。
一门两后!
苏婉儿未亡封后的消息,他当然也有听说,现在又抓走了苏晓月,难道...
云帝那个老不要脸的想要坐享齐人之美?
饶是例来自诩开明的宋瑾瑜,也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
再看林铮的神色,知他也想到了这一处,顿时张了张嘴,又不知如何安慰。
如今苏晓月的安危只能寄希望于那个传说中茹毛饮血的云帝的人品,情形实在是有些不容乐观呐!
若是从前,依着他对林铮性情的了解,便是提剑独闯云宫也不是没有可能。
可是如今大战在即,他就是想走也脱不开身。
难怪他对战事如此上心,宋瑾瑜本以为他意在争功立储,没想到还是为了那个女子。
话已至此,宋瑾瑜也不愿再揪着苏家不放戳林铮痛处,只好紧忙转移话题。
与林铮多说几句,他竟觉得憋闷了多日的心中宽慰了许多。
母妃专断独行,身边人又不敢同他多言,遇见林铮这样旗鼓相当的同龄人,倒叫他乐意多说上那么几句。
他想起刚才宋帝的样子,不由询问道:“你说...父皇是不是怀疑我们了?”
他还不习惯称林铮为皇兄,神情也有些别扭。
林铮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淡淡道:“殿下所愿之事,或许就要来了。”
宋瑾瑜一愣,在这个时候?
如何可能?
他狐疑地打量着林铮,似乎在思索他这番话是否可信,而后试探道:“你有几成把握?”
也不知他问的是林铮的猜测,还是别的什么。
林铮没有继续同他打哑谜,而是自顾自地说道:“皇上撤走了京营和金羽卫,似是不得已而为之,又似是意有所图。无论意欲何为,此时亦是铤而走险的绝佳机会。”
“你放肆!”
宋瑾瑜怒目圆睁,不假思索地呵斥林铮。“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林铮却不在意他的警告,继续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殿下的舅父,也在京营吧!届时留下哪一队巡守,可是兵部说了算?”
宋瑾瑜眯了眯眼,眼神中流露出警惕和忌惮,他竟将他的境况掌握的一清二楚。
随后他却嘲弄地笑了笑,不屑道:“就凭他那伙残兵老卒?”
“在无兵可用之际,残兵亦可作精兵。”
林铮的表情十分淡然,仿佛根本不在意自己方才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宋瑾瑜沉默下来,二人无言四目相对,却好似已将什么都说了。
罢了还是宋瑾瑜先败下阵来,他又恢复了从前那副和煦的笑容,轻笑道:“我想要什么,自是要从旁人那里抢来。偷来的东西,配不上本皇子的身份。”
似乎早就料定了他会是这样的态度,林铮没有多言,但也是此时方才缓和了身上一直以来的肃杀之气。
他也随着宋瑾瑜笑了笑,这一笑倒是真的带有几分明媚:“可为与不可为,皆在殿下一念之间。”
第一百一十一章 一石激起千层浪
三日后正是立春。
这在宋国本该是敬天法祖的大节,常由皇上亲自主持,提点百官警醒自己的作为,引领百姓开始春耕农作,意为真正的新年之始。
之后大排筵宴,天下齐乐。
然而眼下战事当前,人心惶惶,哪还有这份心思。
恰逢这日京营与金羽卫整装齐发,为了鼓舞士气,宋帝携众皇子亲自相送,盼望他们得胜归来。
到了晚间,虽说这节不想大操大办,宋帝还是罕见的召集各位已经自立门户的皇子回宫同聚,安排了一场家宴。
不料众人刚一落座,便闹起了不快。
原来是庄妃娘娘自称身体不适,不肯前来。
宋帝似是在牵挂着边关战事,看起来心事重重,此时一听又是庄妃,登时不悦起来:“究竟有何不适?不是已经派太医前去探视了?又看不出什么毛病,这都派人去了几回了,还要朕亲自去请她来吗?”
太后还在赌□□上独断处置苏家之事,不肯回宫来,也不肯见宋帝。
而今统领后宫的庄氏不来,没有她带着,宸妃等人自然也没法子自己冒然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