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公,他们是小国使者,沐可希是大盛的翼王妃。
于私,沐可希是这些独一无二的商品的卖家,他们只是众多买家中的一员。
身份上的差异,让他们没有资格和沐可希攀扯关系。于是众人纷纷开口:
“羽皇子说笑了,王妃愿意和我等做生意,已是我等的荣幸,哪敢让王妃亏本?”
“是啊是啊,况且这个镜子看起来就不是凡品,能花银子买到,已是王妃大度。”
“王妃就按照原本的价钱来!”
......
吕淳荣:“......”
他不就是想替大家省点银子,怎么就成了众矢之的?
之前吕淳弩来盛京的时候,光顾着找茬了,并没有关注镜子一事。
而上次前来朝贺的国家并不多,所以他们很多都只是听说了大盛有一种照得比铜镜还清晰的镜子,但从未见过。
极少数见过的,都是花高价从其他人手里买的。
现在,大盛和各国商路也算是通了一半,那如果能谈成这
笔生意,就能省下不少钱。
虽然来的使者都是各国的皇子、王爷,不缺银子。但是,对于这种量大且长久的生意来说,自然是能省则省了。
不然高价拿回去,也只能高价卖出去。那不成了他们替大盛赚银子?赚的还是他们百姓的银子。
吕淳荣心里这样想,也觉得没有任何问题。但他没想到,竟然没有一个人站在他这边!
他们甚至还往外挪了几步,一副怕被牵连的样子。
一时间,吕淳荣又臊又怕,尴尬地站在一旁。
见终于有人吸引了沐可希的目光,屿初稍微松了口气。
他被针对的日子,总算要结束了!
听到吕淳荣的声音,沐可希挑眉。这几日她光顾着收拾雪邬国了,倒把这个吕淳荣忘记了。
“哦,这位是羽皇子吧。”沐可希脸上的笑并未达到眼底:“你不说话,本妃都把你给忘了呢。”
熟悉的话语,听得吕淳荣眉头直跳,恨不得回到开口之前,躲角落装鹌鹑。
其实之前几日,他都是跟在众人身后,尽量减少存在感。
毕竟,宴会上,他还被沐可希怼过。所以生怕在这件事上,和雪邬国一样,遭到差别对待。
但或许是这几日,沐可希针对雪邬国的态度过于明显,对他也没有过多为难,所以他以为宴会上的事已经过去了。
现在看来,宴会上的事似乎、好像、大概并没有过去。
而沐可希没有针对他,纯粹是因为有雪邬国顶着,也因为他装鹌鹑装得好,没有引起注意。
而现在......
吕淳荣:别问,问就是想回去扇自己一巴掌,顺便把嘴缝上。
“王、王妃。”吕淳荣硬着头皮开口,语气里没有之前那般自来熟,反而多了几分忐忑意味。
“本妃挺记仇的,你知道吗?”沐可希撑着下巴,饶有兴致地问:“不清楚的话,可以看看雪皇子哦。”
屿初:“......”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吕淳荣没想到沐可希竟丝毫不顾及自身脸面,说出这样的话,一时间愣住了。
记仇又不是什么好的品德,为什么要拿到台面上讲?
大盛的女子不都是温婉端庄的吗?为何要有沐可希这个异类?
“王、王妃这是真性情,哪里是记仇?”吕淳荣艰难道,试图给沐可希戴一顶高帽子,好让她忘记自己之前说的话。
可惜沐可希才不稀罕别人的夸奖:“不,本妃就是
小气,且记仇。”
吕淳荣:“......”
其他人:“......”
虽然知道沐可希在针对雪邬国,也知道她对屿娉做的事怀恨在心。
但是,做生意嘛,该装瞎的时候就不能看见。该昧着良心的时候,就不能当圣人。
可现在,当事人直接说了“我很小气,我记仇”,这要用什么样的话夸回来?
况且,听到大盛王妃自爆“性格缺陷”,他们还能活着走出盛京吗?
“所以,镜子的生意,本妃不想和羽洁国做。就算要做,卖给羽皇子的价格,也要高于其他人的。”
“至于已经签订好的协议,就按照上面的价格来,而没有签订的,本妃也要重新定价。”
“如果羽皇子接受不了的话,那这些买卖就作废。”
沐可希轻描淡写地说,将“我是故意的”几个字,明晃晃地挂在脸上。
吕淳荣每听一句,脸色就难看一分。听完后,脸上好不容易挤出来的笑再也维持不住。
“王妃这般坐地起价,有损大盛的威名吧。”吕淳荣咬牙切齿道。
但沐可希却满脸诧异:“本妃以私人名义和你们做生意,损什么大盛的威名?羽皇子嫌本妃心黑,一物二价,大不了就不买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