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住在我爸妈那里。”
江蓦然微微怔了一下,没再多问。开学之前,梁俏让他把定期来打扫的阿姨辞退,说这些家务她自己就可以做。他把阿姨辞退了,她却没有回来住,好好的房子就这样接了灰。
梁俏先去浴室洗澡,她的耳朵还没有完全好,不能自己洗头,一般都是去楼下的理发店洗。她在浴室里把头发扎成一个丸子头,洗完后穿着浴袍走出来。
江蓦然刚刚把行李箱里的东西拿出来整理好,立刻起身去抱她,不经意间发现了她耳朵上的伤口。之前一直被披散的长发遮挡着,他并未注意到。他蹙眉,指腹轻轻地托着她的耳垂,严肃地问:“怎么弄的?”
“被桁架砸到了。”她说。
“我没告诉过你布置场地、撤场时离桁架远一点儿吗?有没有被砸到头?”说着,他的手指探进她的发丝里,贴着她的头皮轻轻地摸索着。
梁俏说:“头没事儿。”
他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头顶,说:“你这个已经缝针了,怎么没告诉我?我可以请假回来的。”
“等你请假回来我血都流干了,这么一点儿小事儿我自己都做不好吗?不认识你的那些年我也是自己好好活过来的。难道认识了你,我生活就不能自理了?”
江蓦然半眯起眼睛,看起来有些危险。果不其然,他猛地抱起梁俏,将她摔倒在柔软的大床上。梁俏没有告诉他自己的肩膀也受了伤,虽然好得差不多了,但是被这样大力地摔下来,还是有些疼。
她的低呼声还没来得及出口,他的吻便汹涌而至。她不敢确定他的心是不是真的想念自己了,但她可以确定他的身体想了。
在成年人的世界里,同床共枕被默认是想念的一种。也可以说在成年人的世界里,他们没有那种仅仅是为了见上一面的单纯想念。
他灼热的呼吸,温柔又富有磁性的独属于青年人的清澈嗓音,他一声声撩人心弦的“姐姐,我好想你”,都在拉着清醒的她坠入混沌的深渊。
她觉得她完蛋了。直到与他拥抱的这一刻,她才发觉自己是如何贪恋着这个人。
她怕自己听到的那些故事和阴谋是事实,她不敢伸手去戳破这个泡沫,不敢去求证他对自己是否真心实意,不愿去多想为什么他那么痛快地与陌生女人结婚。她更不愿意多想他在履行与她的婚姻里还会为另一个女孩儿落泪。
她不得不承认与他相识的这短暂的半年里,远比她和丁耀森相识多年的感情更令人动心,也更令她开心。
他让她的生活更加温暖和饱满。虽然她没有穿上公主的水晶鞋,没有带上几千万的钻戒,没有一千万的座驾,她的生活没能过成童话里的样子。可这样的日子,就是她梁俏想要的。
相遇、相知、相爱、相伴,有彼此,但也独立。
她赌她不会再一次遇到和丁耀森一样的人。她以为自己不怕输,可现在她却无比想赢。
赢了便是一生。
这一晚,梁俏睡得极好又睡得极糟。
待她终于可以睡着时,每一个翻身都会把他惊醒。每次醒来,他都要悄声问她:“姐姐,我碰到你耳朵了吗?”
梁俏好累,累到她不想要这个碍事的耳朵了。
江蓦然是天亮以后才渐渐睡着的。梁俏醒来后已经到了下午,她洗漱完出门时江蓦然并不知道。她在床头给他写了一张纸条,告诉他自己要去参加朋友的开业庆典,让他醒后自己找食物吃。
写纸条的时候,她突然想起小时候有一年放暑假,梁爸梁妈临时有急事儿出远门,在她床头放了二百块钱让她带梁俊吃饭,结果被大姐看到了,大姐给她和梁俊买了两个盒饭,把剩下的钱全拿走了。当即她就决定以后不要这个姐姐了。
结果梁爸梁妈要第二天才能回来,晚上他们没饭吃,她背着梁俊走了好几千米去梁俊的外婆家蹭饭,把梁俊饿得哭了半个晚上。
梁俏沉思了片刻,从钱夹里抽出二百块钱压在纸条上,帮他盖好被子出了门。
第十二章 对于他的离开,梁俏并不感到意外,一言不合就开干或者扭头就走,都是江蓦然的行事风格。
第十二章 对于他的离开,梁俏并不感到意外,一言不合就开干或者扭头就走,都是江蓦然的行事风格。
WST酒店大堂。
江蓦然看到安琪拉的穿着后不禁皱起眉。他今天出门时只换掉了昨天的上衣,黑色的阔腿长裤搭了一件黑色T恤,脚上踩着的也是昨天回来时穿的黑红配色的球鞋。
安琪拉居然也穿了一件黑色的长T恤,光着小腿,踩着一双和他同款的球鞋。
乍一看,他们就像一对情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