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潇听到一声闷哼，眉心蹙了一下，不动声色的缓缓收回手臂。
莫曦半晌摸了摸腰，抬头，爬起来。
一张小脸已经布了一层灰，淡淡一弯浅笑，露出洁白贝齿，走过来盈盈一礼，“公主费心了，我会照顾好自家夫君的。”
孤岚公主见树上掉下来的王妃，还惊诧，就见一张灰突突的花脸，说不上狼狈，还有些可爱。
“王妃，我想和你单独说几句话。”
虽然这孤岚公主是来抢戎美人的，可莫曦并未觉得她讨厌，淡然道：“公主有话直说便是。”
花灵犀看看戎潇，又看看莫曦，直言道：“你我若共事一夫，你可愿意？”
堂堂雍国公主若是看上什么人自然一道圣旨下去，封为驸马便是，可雍国皇帝不舍得把唯一的女儿嫁给废材质子，再三算计戎潇，花灵犀这次以死相逼，雍国皇帝不得不口上妥协，以再从长计议。
戎潇眉峰微动。
莫曦定了定，答道，“不愿意！”
她声音清润洪亮，故意让所有人都听到。
戎潇线条清冽精雕的薄唇意味不明的勾了下。
她可不是觉得自己喜欢戎美人到了唯一不可的程度。
只是她要说“愿意！”那不管对她还是戎潇都是杀身之祸，因为雍国皇帝不可能让花灵犀嫁给戎潇，更不可能让天家女和别的女人共事一夫。
哪一条都是死啊！
当然即便说“不愿意！”也不过是缓兵之计，拖不了几时。
“大胆，公主说和你共事一夫，那是你几世修来的福分，不识好歹。”公主身边的太监倒是受不得了。
“公主，我与夫君两情相悦。”说完，莫曦转而轻柔的握住戎潇的手，缱绻柔声道：“唯生，死生契阔，与子成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第88章 演戏
戎潇放在轮椅扶手上的手忽的一下就被软软暖暖的两只小手包围，让他木的一颤，接着便是深情款款的一句，在他耳边随着温热清甜的气息扑来。
戎潇脊背一顿，又听到莫曦一句：“我倒是有话单独和公主说。”
然后又看向戎潇：“夫君，臣妾与公主说两句话便回去。”
戎潇：……
又吩咐刁川，“烦劳刁侍卫先送王爷回房。”
等戎潇回房还没定住，便对刁川微侧头道：“去！”
刁川：……
几时殿下连女儿家说话都要听探……
现在只有莫曦和花灵犀坐在石桌两侧。
莫曦看了看桌上白玉盘中精美的点心，枣泥酥、豌豆黄、龙须酥、桂花糕，真是有心了。
她忍了忍，没动！
“质子妃说吧！什么条件？”花灵犀性子直爽。
“公主说什么？”莫曦眨眨杏眸疑惑道。
“我要想嫁潇哥哥自然可以嫁得成，不想与你共事一夫，也可只我和潇哥哥长相厮守。如此和你商议，只是因为不想潇哥哥不开心。”
莫曦没说话，而是拽出手帕，呜呜的轻声哭起来。
实在突然，花灵犀本以外这丑王妃女要狮子大开口，可此时却有些摸不着头脑，眨着灵动的眼都是一怔：“王，王妃哭什么？”
“公主，实不相瞒，对于王爷诸行的民间传闻虽所有恶言故意中伤，可也有不虚之言。”莫曦拭了下眼角好容易装哭累出来的一点“汗”水。
“何言不虚？”
花灵犀睁大眼睛，盯着莫曦，显得有些紧张。
那些传言她在深宫，因为太喜欢戎潇，皇帝自然会把民间重伤污蔑戎潇的坏话看似不经意的都传到花灵犀耳朵里。
她自然不信，可此刻莫曦这欲言又止，明显有苦衷的哀伤，确让花灵犀心头隐隐一抽。
“我与公主一样，不厌擎王质子之身，亦不觉他身有残而有损对他的半分深情。可……”
莫曦又模仿记忆中电视剧里林黛玉般娇弱似的用帕子拭了眼角虚无的眼泪。
花灵犀被急得直接站起来。
莫曦看孤岚公主这焦灼的样，已经信了，便又似压抑着痛楚，弱声说道：“我并非不愿与公主共事一夫。我出身卑微又有何权利抉择，只因不想公主后悔罢了。”
越是这样花灵犀越是着急，可莫曦就要揪着她：“公主年纪轻轻，嫁得如意郎君，以后也会诞下子女，萦怀嬉笑，其乐融融。”
花灵犀莫名，可这些她早也想过，想的是和她的潇哥哥，恩爱白首。
“那王妃伤怀之意？”
“擎王他……他……”
“潇哥哥他怎么了？”
“他不能……人道……”
听自家主子的令，暗伏在房顶偷听的刁川猛然一惊，差点没滚下来，幸得一棵树挨着房檐长着，直接撞了上去，挂在房后的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