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风易晋既忌惮西南王府,又觉得自己还能控制西南王府的原因。
只要沈鹤之死了,西南军队就少了半根顶梁柱,也没有什么好惧怕的了。
“沈世子,朕原先邀你入京,你与你父王皆是以你身体不适为由,让县主先入京了,你现如今……”
风易晋探究的眼神看着沈鹤之。
“回禀皇上,臣近日的身子已经好了些许,想到皇上之所邀,故而尽快上京。再说了,臣的义妹与儿子都在京城,臣也不放心。”沈鹤之淡声解释。
“你那孩子当真是你的?”风易晋的眼神依旧探究、犀利。
别说是风易晋了,其他人也用急迫的眼神盯着沈鹤之。
尤其是风易离,长袖之下,他的手指攥得发白,浑身戾气也极重。
瑾儿怎么可能是沈鹤之的儿子?
“回禀皇上,昨夜夕儿去玉府所救的孩子,的确是臣的儿子,他小名叫做瑾儿。”沈鹤之平静有礼地回答。
他看了一眼于云夕,然后继续解释:“夕儿是瑾儿的姑姑,这次来京,瑾儿贪玩,非要跟着。担心被贼人惦记,我们一直都没有对外暴露他的身份。给诸位添麻烦了。”
“怎么可能,那孩子明明是于云夕的,本小姐都听到他喊于云夕娘亲了,你这是故意在帮她隐瞒!”
于婉蓉气急败坏。
就差一点就能让于云夕身败名裂了,突然冒出个西南世子来坏她的好事,她能不着急吗?
听到这声音,沈鹤之眸色冷下去,脸上的温润消失殆尽。
“皇上,敢问这位姑娘什么身份,连西南王府小主子的身份都能质疑!”
他的语气也极冷,清冽的眉眼里不再有温度。
众人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这位世人口中温润如玉的世子,他的温善只给某一部分人罢了。
风易晋的脸色也非常不好。
他方才一直在是顾及于云夕的事情,都没有理会于婉蓉。
她一个罪臣之女,出现在大殿上已是不妥,竟还敢三番四次越距,大放厥词。
“来人,将她给朕拉出去。”他面无表情下令。
“太子哥哥。”于婉蓉听到这话,瞬间就慌了。
她赶紧用求助的眼神看着风维舟。
风维舟的脸色也很难看。
他就是相信于婉蓉的话,今日才将她带过来,想让她指证于云夕。
没想到居然发生这样的事情。
“你先出去吧。”他冷淡出声。
为了一个于婉蓉惹父皇生气,不值得。
就这样,于婉蓉被御林军拉出去,模样狼狈极了。
风维舟有点不甘心,他开口质问:“世子,你说那孩子是你的,这只不过是你的一面之词。我们可从来没有听说过,西南王有孙子的。”
“没错,世子,这件事你可得好好解释一下。莫要为了护着一些人的面子,故意在父皇面前说谎。”
风维睿难得和太子齐心,也跟着警告沈鹤之。
面对对方的咄咄逼人之势,沈鹤之依旧是淡定的模样。
他抬头,语气平静地对风易晋说:“皇上,太祖在世的时候便立下规矩,所有封地的王爷在生下嫡子之后,都必须要禀报朝廷。”
“想不到,世子还记得这件事,可你们并没有禀报朝廷此事。”风易晋语气不善。
“回禀皇上,其实西南王府是有禀报此事的。四年前,西南王府将贡品送进宫中,同来的信里放了一撮小孩的头发,那便是瑾儿的。在咱们天夏国,向来都有用孩子头发报喜讯的传统。”
沈鹤之继续不卑不亢地开口。
风易晋的脸色彻底阴沉下去。
他厌恶西南,所有每次西南来的信,他从来不会细看。
“林德,你去查一下。”他皱眉提醒林德。
林德赶紧跑出去翻查当年的信件。
隔了很久,林德终于回来了。
他压低声音在风易晋的耳边说了些什么,风易晋的脸色非常难看。
众人看他这个模样,自然是能猜到……信里的确是有小孩的头发。
风维舟几人眼眸微闪。
到底是无意为之,还是说,西南王府早在四年前就料到有这么一天,所以提前布好局。
如果是后者的话,那西南王府的心思……还真让人忌惮了。
龙椅上面,风易晋神色如墨水一般黑。
许久过后,他才皮笑肉不笑地开口:“朕还真要恭喜世子喜得贵子了。既然县主是为了保护自己的侄子才伤的人,这次就作罢了,回去抄女戒三遍,交给皇后检查。”
闻言,于云夕眸子闪烁了一下,她快速应道:“是,谢皇上。”
“好了,朕乏了,太子你替世子安顿住处。世子,这次好不容易来京一次,住些日子再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