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南星沉默了,眼神没有聚焦,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所以啊,你要是有时间的话,就多给主子写两封信吧,主子是真的很喜欢你。”
搞了半天话题又转到了这里。
阮南星合理地怀疑南宫耀出发之前找十六谈话并不只是交代了关于她的安保的问题,肯定还让他时不时就要提醒自己记得给他写信了。
但她还是乖乖听话,在十六期待的眼神里拿起了纸笔。
要是多给他写几封信能让他开心的话,其他的也就不重要了。
南宫耀若是知道了这件事,心里肯定要对十六表示一番赞赏。
他真的十分想念阮南星。
昨日收到她的来信,里面只不过是一些毫无意义的话,跟流水账似的说了自己今天做了什么,吃了什么,想了什么,然后结尾才是一句要他注意安全,自己会好好等着他回来。
就这样一封平平无奇的信,他却觉得可爱极了。
想着她不知道该写些什么,却因为答应了他要好好写信,举着笔、嘟着嘴冥思苦想,最终写下了自己的日常的样子,他真的很希望自己能够陪在她身边。
抽出来那两张没有什么实际内容的信纸就是十分郑重的,他看完之后也要小心翼翼地对折好,贴身放着。
连从京城里来的密报都没见他这样小心对待过。
南宫耀说是一个时辰就是一个时辰,如果超过一个时辰还没动静,他必然会采取措施。
他不想在这些没有意义的地方浪费时间,给他们再多时间考虑结果也是一样的。
他现在满心想的都是可以尽快结束这场战事,回到她的身边,和她日夜相伴。
现在没有她在身边的每一个瞬间都让他觉得难以忍耐。
好在识时务的人还是占大多数的。
一个时辰刚到,永泰城的城门直接打开了。
南宫耀心里是怎么想的没人知道,但他的面上反正非常平静,也不怕有什么埋伏,直接带头走了进去。
这一个时辰在城门外的他们是非常放松的,甚至还可以聊一聊其他的事情,可城内却是一片混乱。
就连现在出来站在一旁迎接他们的永泰城主将方武将军身上都有打斗的痕迹,其他人的身上更是有着大大小小不同程度的伤。
看得出来,支持打开城门的人和不支持打开城门的人之间刚刚进行了一场激烈的对峙。
这也是非常正常的。
南宫耀的一番话有用是有用,但不可能有用到这种程度。
毕竟这是叛国的事,而且关乎他们每个人自己和家人今后的命运。
虽然他们听过了西南被黎国接手的南召三城里所有的百姓如今都过着不错的日子,但他们又怎么能确定黎国对他们这些金国的百姓也会是那样对待的呢。
如果他们刚才说的一番话只是诈他们,进来之后把满城的人都变成阶下囚和奴隶怎么办呢?
他们的父母妻子可都还生活在这里,他们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该为家人考虑。
说实话,要让他们在一个时辰之内决定这些真的是太苛刻、太残忍了。
可他们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他们的皇帝死了,朝廷弃他们于不顾,而且这件事本来就是他们的错。
这些年来三番五次地骚扰别人的边境,如今还想把人家出使来观礼的王爷给扣押下来,再怎么说也是他们金国的错。
做这些决定的分明是远在都城皇宫里的皇帝和那些大臣们,结果却都要让他们来承受,这是多么可笑的一件事。
而黎国现在给出的条件对他们来说相当丰厚,他们也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来为自己寻求到一线生机,没有理由不接受。
希望下辈子再投胎的时候,可以投胎到江南那种富庶之地,或者有个贤明君主国家。
而且他们会打开门,其中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就是里边已经有了不少先前就已经和谢千野、楚言联系上了的人。
他们都站在同意大开城门迎接黎国军队进来的那一方。
虽然这是阮南星一开始创立询月派想要看到的景象,但大概连她自己也没有想到事情可以进行得如此顺利。
谢千野和温易在这一年的时间里真的尽心尽力地在帮她办这件事情。
“煜王殿下所说的都是真的吧?”方武攥紧了的拳头表现出了他内心的纠结和紧张。
他想再次从南宫耀的嘴里得到确认。
“自然。”南宫耀在主位上坐下,当即让疾风和鹰行带人去接管城里的大小事务,而且声明了,只要是愿意归降的官员都继续留任原职。
这话一出,永泰城内原本还有一丝怀疑的将士们也都纷纷放下了心来。
“煜王殿下,您之前派人送来的信函上说的,部分不打算归降的几位将军您也不会特地处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