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离来信,说我父皇病了。”
风澜汐转身继续收拾自己的东西,“那你赶紧回去,杵在我这里做什么?”
池清城跟着走了进去,“我……”
“我希望你能随我一同回去,据说这次他病的蹊跷,我怕他挺不过去。如果他知道姑姑还有丝血脉留存,定然会很高兴的。”
风澜汐的手一顿,转过身,讥笑道:“你确定他会高兴?这么多年,他都未曾探寻过我母亲的消息。”
“兴许,他曾派人偷偷寻找,只是我们不知道罢了。”池清城想解释,却发现此刻的言语是如此的苍白无力。
门外,谢景明来了有一会了,“汐儿,去吧,我陪你。”
风澜汐闻声抬头,谢景明朝着她走了过来,手抚摸上她的发丝,“我不希望你以后有遗憾,如果在那待的不高兴,我们早点回来就好,你觉得呢?”
风澜汐内心本就挣扎。年少的时候,她见母亲父亲恩爱有加,但眉宇间总有化不开的忧愁,那时她不明白。
现在想来,那许是有家不能回的无奈,也可能是家人无法相见的痛苦。
谢景明的话给了风澜汐一个定心剂,不过是去见个人而已。
“好。”风澜汐转而继续道:“把李叔也带上。”
李叔就是之前为风澜汐救治的神医李相夷,被谢景明收入麾下后,因年纪较大,大家便唤他李叔。
“我可不是为了那素未谋面之人,只是此去山高水远,谁知道会遇上什么,带个人在身边总归放心些。”风澜汐言之凿凿,眼神却飘忽不定,不敢直视两人,尤其是池清城。
谢景明知她心中所想,搂过她的肩膀,轻声说道:“一切都听汐儿的。”
池清城刚刚因风澜汐答应去云离的喜悦不过片刻,便烟消云散。
他的内心痛苦挣扎却无处诉说,“那我先去收拾行李,明日一早便出发。”
风澜汐对感情之事向来粗枝大叶,此次若非谢景明身陷险境,她也不会明白自己对其情意。所以,池清城的情绪她自然是注意不到的。
反之,谢景明却将吃清城的一言一行都看在眼里,搂着风澜汐的手越发紧了。
李相夷在家中,救不救人向来是随意的。来到谢景明这里后,过上了打工人的生活。但他转念一想,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也是应当。而且,对于他钻研医术,谢景明异常慷慨,所要的书籍、药材和器具等,只要他要,便会吩咐其他人给他采买好。遇上这样的领导,便是辛苦些也是可以的。
第二日,太阳刚刚升起,一行四人便从云县出发了。为不引人注目,谢景明等人都没有带仆从。
刚出发的时候,还可以用马车,越到后面,路面颠簸不平,马车已经不方便了,四人只能改骑马。
谢景明与池清城是一国太子,会骑射自然不奇怪。风澜汐作为世家小姐,会点骑术也能理解。令众人诧异的是,看上去吊儿郎当最不会的李相夷,也擅长骑马,且这技术是几人中最优秀的。
面对几人投来的神色各异的眼光,李相夷不甚骄傲,“没办法,祖传的。我家祖上是游牧民族,后来才到云县定居。”
原来如此,众人恍然大悟。
奔波了一夜,来到一处密林,周围没有其他可以居住的地方,只得在这里凑活一宿。
任风澜汐平日里如何坚强,此刻也算身心俱疲,忍不住抱怨:“池清城,你家也太远了。”心中暗暗嘀咕,“难怪母亲不愿意回去,便是我,也懒得回去。”
池清城十分想反驳,那也是你的家。但又怕这话惹的风澜汐不高兴,掉头就走可如何是好?只得解释道,“其实是有大路的,只是我们如今在云县,离大路甚远,只能走这些小路了。”
“好吧。”风澜汐的语气里带着点无奈和疲惫。
“吃点果子。”
一看到果子,风澜汐的眼睛发亮,为轻装上阵,几人只带了些干粮和睡,并未带沉重的水果。
“你从哪弄来的?”这果子呈红色,表面有些粗糙,上面有叶。
“就不远处。”谢景明指了指前面,“我曾在一本书里看到过这个,朹树如梅,其子大如指头,赤色似柰,可食。因猴子老鼠喜吃这个,所以它被称为猴楂、鼠楂。”
“原来如此。”风澜汐正欲送入嘴边,李相夷一个箭步冲了过来,夺过她手中那颗,细细观察,“这确是雪红果无疑。”
早在他过来拿走这果子那刻,其余三人便将目光聚集在了李相夷的身上。
“妙呀,妙呀,这东西在天启可是不多见。”
“雪红果其性味酸、甘,能够入人体的肝经、脾经,具有消食积、散瘀血、驱绦虫等功效。常用于治疗肉积、痞满、吞酸、小儿乳食停滞等疾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