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何能一样?”
皇城里,大家都知道她是太子妃,可是这里,人家最多只当他们是对恩爱夫妻,又不知他们的身份。
尴尬,那是留给认识的人的。
心里这么想着,但风澜汐的话一说出来,却又换了一套说辞,“还不是和我夫君相处的久了,沾染了点习性,这脸皮也是越来越厚了。”
越靠近护国寺门口,喧闹声越来越响,几人不仅能感受到强烈的香火气,还能感受到浓烈的烟火气。
没错,是烟火气。
“放我下来。”
风澜汐一拍谢景明的肩膀,他还真就乖乖地放了风澜汐下来。
风澜汐与苏潋月两人互相看了一眼,突然就默契十足地牵起了手,留下两个大男人面面相觑。
“闻到什么熟悉的味道没有?”
“闻到了,是品味斋还有小笼包。”苏潋月用力地在空气当中嗅了嗅,肯定地点了点头。
“你如今好歹是康王妃,能不能有点形象?”风澜汐嫌弃地说道,脸上的笑却是藏也藏不住。
“佛门重地,竟然吃荤!快去看看!”
风澜汐与苏潋月两人突然加快了速度,小跑着上了台阶,待看到护国寺门口的景象时顿时傻了眼。
护国寺门口,人声鼎沸,还有各式各样的小吃,宛若集市。
“这……这寺庙,当真有些奇特呢。”
憋了半晌,风澜汐才吐出这么一句话。
谢景明与谢景贤早在两人小跑之时,追了上来,但是他们眼中并无惊诧之色。
“你们以前从未来过这里吗?”谢景贤开口问道。
两人齐刷刷摇头,“这里并不是距离最近的寺庙,且需要步行,对我们女眷来说并不是很方便。”
“这叫早坊,是了无大师允许的,鼓励普通老百姓经营小本生意,补贴家用。”
“这了无大师的境界当真是高啊。”风澜汐倒是对他越发好奇起来了。
几人又闲聊了几句,这才抬步往里而去。
与外面的喧闹不同,护国寺里倒是清净得很,除了鸟叫蝉鸣,几乎听不到有人大声喧哗。
这一闹一静,还真是截然不同的两方天地。
“听说这地方求子特别灵验。”苏潋月附在风澜汐耳边,小声道。
风澜汐从头到尾将她瞧了个遍,斜睨着眼睛问道:“你有这么急吗?”
苏潋月伸手轻轻推搡了她一下,“余嫔娘娘这个年纪的时候,五殿下都好几岁了呢。”
她嘟囔道:“又不是天天来这里,既然来了就不要错过机会,试试呗?”
“你们在小声嘀咕什么呢?”谢景明本来就是为带风澜汐去见了无大师的,自然要先去干正事。
“我们先去见了无大师。”
“来了来了。”
风澜汐一边应着,一边和苏潋月说道:“行行行,待会陪你进去。”
“这才是我的好姐妹嘛。”苏潋月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
几人跟着谢景明来到了了无大师的禅院,外面的小弥僧说大师目前正在接见病人,请他们稍等。
过了一会儿,那小僧出来道:“几位贵客,大师有请。”
一入这禅院,风澜汐便被房间里的布置所吸引,墙上挂满了山水画,并附有不同的诗句,但并无落款,应是这了无大师所画。
“太子殿下,已经许久未来贫僧这里了。”开口的便是了无,只见他大约四十岁,却蓄着一把长胡须。
“怎是我不见大师?原是大师忙碌,不得空见我。”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其他人才发现二人是旧相识。
“咦?”风澜汐全神贯注地瞧着墙上的画,此时发出一声疑问。
“这位是?太子妃吧?”
谢景明点了点头。
“不知太子妃有何高见?”了无走到风澜汐旁边问道。
“大师。”风澜汐先是与了无打了声招呼,方继续说道:“高见谈不上,就是为何这画中包含了一至十的数字,独独不见四,是有何意义吗?”
“四谐音死,贫僧也怕死呀。”了无这一句话,逗笑了在场几人。
见大家开怀了一会,了无方缓缓解释道:“来我这里的,多是些不治之症。”
“人力所不能及,才来祈求鬼神。”
“他们本就心中忧惧,若再看到那个字眼,恐更加伤神。”
“心,主宰人的身死。心灭人不灭,心死则生死。”
“贫僧医治的不是人,乃是人心。”
在场几人,无不肯定的点了点头。
“那太子妃,还要看病吗?”了无询问了下风澜汐与谢景明。
过了一会儿,风澜汐说道:“听大师一席话,想来我这病应是好了大半了。”
了无爽然一笑,望着谢景明道:“想不到,太子妃还是深谙佛理之人,可比你通透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