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咕噜……”肚子又开始打鼓,苏潋月嘟囔了一嘴,“这谢景贤怎么还没来?”
“怎可直呼王爷名讳,王妃应该称呼他为康王或者夫君。”
苏潋月已经开始厌烦这个嬷嬷了,也不知道是哪个宫里送过来的。
谢景贤端着饭食,还没进房门,就听到那嬷嬷正“训斥”着苏潋月。
他心中不快,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潋月。”
“奴婢见过王爷。”
谢景贤压根没有理会她,自顾自走到苏潋月旁边,掀开她的盖头,柔声道:“饿了吧?”
苏潋月点头如捣蒜,今天这一天她几乎就没进食。
“我给你带了吃的,先坐下吃点。”
“王爷,这于理不合……”那嬷嬷立马站了出来,仗着自己在宫里待过几年就指指点点。
苏潋月刚迈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小嘴已经瘪了下去。
“嬷嬷,今日是本王的大喜之日,破点小规矩,即便是皇后娘娘知晓,也不会指责我什么吧?”谢景贤扫了她一眼,冷冷说道。
那嬷嬷看着谢景贤脸色不悦,倒也不再说什么。
“天色已晚,嬷嬷还请回去休息吧。”
谢景贤已然下了逐客令,那嬷嬷倒也不好继续在房间里待着。
“奴婢告退。”但脸上那不服气的表情还是十分明显。
“终于走了。”苏潋月整个人放松了下来,“她是谁呀?”
原来这嬷嬷姓文,是凤仪宫出来的,明着说是为了教人规矩礼仪,私底下不过是为了监视谢景贤的举动。
谢景贤不是傻子,自是明白其中的意思。只是皇后送过来的人,总不好一口回绝,便先让她过来,准备往后再寻个错处将她赶出去。
“我说呢,看上去怪凶的。”苏潋月吐了吐舌头,评价道。
“好了别管她了,先吃点。”谢景贤浅笑道。
一听这话,苏潋月自是不会推辞,拎着衣角小跑至桌边,端起碗就开始吃了起来。
由于还有热汤,即便苏潋月小心翼翼,也还是发出了轻微的“吸溜吸溜”声。
谢景贤但笑不语,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
未遇见苏潋月之前,他从来不知钟情一个人是这种感觉。
“饱了。”毕竟和谢景贤是新婚,苏潋月还是保留了几分肚子,她怕自己的“大胃”会吓到谢景贤。
谁知谢景贤单手撑着脸,挑了挑眉道:“我怎么记得那日在望月楼,你可吃了不止这一点?”
心中的小九九被戳破,苏潋月有些小尴尬,随后摆手道:“那日饿得慌,与今日不同。”
“累了累了,睡觉吧。”苏潋月转身就打算往床榻而去。
谢景贤一把拉住她,俯身在她耳边道:“你吃饱了,该轮到我了。”
苏潋月还没回过神来,就被谢景贤一把抱起。
苏潋月这才明白何意,羞红了脸,将头枕进谢景贤的怀里。
红烛照亮至天明,只看到人影绰绰。
柳梦自从跟着李相夷,这医术是突飞猛进。而李相夷自给谢安查出那炉鼎里的问题后,也越来越受谢安的重视。
谢安明着邀请他去太医院任职,都被李相夷拒绝了,而他给出的理由则是无官一身轻,有了官身就不自由了。
大概是因为李相夷治好了谢安的病,谢安对他格外宽容。若是换做旁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他,谢安怕是要震怒了。
但这个人是李相夷,谢安都一笑置之,哪怕明知道他是谢景明的人。
这日,又到了李相夷义诊的日子,柳能自然也是跟在他后面帮忙。
一眼望去,人满为患,都是前来看病的。
李相夷在那坐诊,柳梦帮忙抓药,一切看上去相安无事。
只是连诊断了几个病人后,李相夷眸中闪过几分疑惑。
他仔细回想了一下,这几人都来自同一村,且症状相似。一开始,他们表现出怕冷的症状,然后身体开始发烫,感到头晕目眩,逐步发展至头疼欲裂,随即疼痛感蔓延至全身。
观其舌头,且苔白如积粉,舌质红绛。
李相夷原本以为只是普通风寒,但同一症状的人越来越多,且都持续了许多天还未见好。
李相夷越来越害怕,莫非是时疫?
时疫不同于普通的风寒感冒,它具有强烈的传染性,因疠气疫毒从口鼻传入所致。其发病急剧,证情险恶,若治疗不及时,丢了性命也是常事。
《辨疫琐言》中道:“春则曰春瘟,夏则曰时疫,秋则曰秋疫,冬则曰冬瘟。”
“大夫,怎么了?莫非我患了不治之症?”那病人见李相夷迟迟没有开口,心中已经开始恐惧。
李相夷的思绪被拉了回来,他摇了摇头,“还是不要自己吓自己了。”